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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吕让行礼:“见过五郎。”
吕让抬眼看她,不由神色微愣。
只见她神色淡漠,一身青灰色道袍,头戴白玉道冠,手持拂尘,脑后的青纱随着微风不住晃动,面如芙蓉,不施粉黛,仍难掩清丽之色。
这是他头回见到她穿道袍的样子,比起从前的盛装打扮,别有一番韵味。
他垂下目光,掩住眼中惊艳,抿了抿唇,抬手道:“灵娘不必多礼。”
闻灵抬起头,微微一笑。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吕让猜想,许是自己上回的行为太过,吓着了她,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灵娘可还记得,咱们就是在狩猎场上认识的。”
闻灵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今日找她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然而她还未张口,便听他下一句道:“一会儿谢怀玉要来,你和她有些交情,便替我多陪陪她。”
闻灵嘴角浮现一丝嘲讽,果然,他还是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吕五郎。
吕让想要上前去握她的手,却忽然想起她前些时日控诉自己将她送给董然的话,才抬起的手不禁一顿,面色开始变冷。
她心里怨他,他何必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吕让收回手,转过身去。
他们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终于远远瞧见有一群人打马过来,其中有一位身形削瘦,身穿紫色胡服的,应当就是谢怀玉。
而她旁边那位......
闻灵定眼一看,不禁眼皮一颤。
叶荣舟。
她捏紧手中拂尘,下意识去观察吕让的神色。
今日这一出,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因为谢怀玉所以凑巧将他们二人凑到了一起,还是他知道了什么,特意安排的?
......
叶荣舟远远瞧见闻灵的身影,心中有些高兴,然而等他越来越近,却看到她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身边的吕让瞧。
他一颗心瞬时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发凉。
这些日子他与闻灵两人成日厮混在一起,快活得要命,倒叫他忘了,她的心上人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事实。
他想起昨日她还在床上抱着他说情话,今日转眼就盯着别人瞧,仿佛没有瞧见他的样子,一颗心又酸又苦,如同咬了一口黄连,难受得要命。
“吁——!”
一群人勒住缰绳下马。
吕让瞧见叶荣舟,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禁抱拳道:“国公也来了,也是,若只是我与怀玉两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正好可以比试比试,也无不可。”
谢怀玉听他一口一个‘怀玉’叫得那样亲切,心里直翻白眼,甩着鞭子道:“吕将军,咱们还没那么熟,劳烦唤我四娘。”
她在家中排行老四。
吕让嘴角一滞,须臾,很快恢复了笑意,轻声道:“好,四娘。”
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温柔模样,旁的女郎瞧见了只怕要害羞红脸,谢怀玉却完全不买账,她瞪了他一眼,跑到一旁去拉闻灵的手,道:“阿姊,你怎么穿着这一身就来了?”
穿这样一身道袍,可怎么狩猎?
闻灵偷偷瞧了一眼叶荣舟,回过头来笑道:“我骑射不佳,在这里看着你们就是了。”
谢怀玉眨眨眼,那怎么成?她在这里等着,她叔公还怎么有心思上场狩猎,若他不上场,凭她一个人,定是赢不了吕让的,到时,岂不让他得意?
她有些泄气地去瞧叶荣舟,只见他正在背着手与吕让寒暄,连往她们这边瞧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
叶荣舟看着吕让,脸上一片淡漠。
“吕将军今日瞧着心情似乎很好。”
吕让知道他一直不赞同谢怀玉与自己的亲事,便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与怀玉亲事将定,自然是高兴,国公不也是?听闻国公在曲江池为心上人放了满池的花灯,如此费心思,怕也是好事将近吧?”
叶荣舟听他提起这件事,想到他与闻灵的关系,心中更是酸涩难当。
片刻,他终于抬起眼睛,淡淡道:“吕将军这是想坐拥齐人之福?”
他眼睛往闻灵身上看去。
吕让神色一滞,缓声道:“国公这是怕我因为她怠慢了怀玉?”他顿了顿,道:“国公多虑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而已,不值得国公费心。”
“......上不得台面?”
叶荣舟眼神冰冷,双手微微握拳。
他的小娘子,在她喜爱的人心里,竟只配得上这五个字。
他先是替闻灵觉得委屈,恍惚又想到,即便吕让待她这样不好,这样看不起她,她还是一颗心扑在他身上,又觉得应该委屈的当是自己。
闻灵远远瞧着,感到叶荣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她怕吕让察觉到什么,便过去想要引开他的注意力。
“五郎。”她看着吕让道:“天色不早了,狩猎什么时候开始?”
吕让抬头,果见时辰不早,便道:“若是等不及,你便和四娘先去。”
顿了顿,才想起忘了介绍身边两人认识,便道:“这是翼国公,你怎么也不见礼?”
闻灵看着叶荣舟那双深邃的双眼,像是头一回见到他一般,慢慢低头行礼:“见过国公。”
叶荣舟抿紧唇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良久,才终于慢慢开口:“起来吧。”
他这三个字说得生硬,听起来好似真的对闻灵有所不满。
吕让垂下眼睛,转头去瞧谢怀玉,只见她已然背弓上马,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回过头来,下意识地去瞧叶荣舟,却猛然瞧见他腰间革带上所坠的荷包,神色不由一愣。
第28章 委屈 被他一把搂住推到树上
这荷包的样式并无特别, 甚至可以说是普通,属于那种丢入人群堆里都不会叫人多看一眼的东西。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吕让有些意外。
叶荣舟一个身份显著的世家子弟, 怎么会佩戴这样的东西?
只有一个解释, 这是他那位心上人送的。
吕让对叶荣舟的私事不甚在乎,长安城中的少年郎谁不有几桩风流韵事?也没什么稀奇的, 便随口调侃一句,背上箭囊,转身上马, 将马驭到谢怀玉身边, 同她说话。
见他一走, 跟着他来的甲士豪奴也纷纷上马,不一会儿, 除了不远处已经自觉离远的芍药和谢添,闻灵身边就只剩叶荣舟一个人。
如今正是夏秋换季之时,天已经渐渐凉了,猎场上的草木相比夏季而言有些枯黄,初现萧瑟之意。
闻灵额前的发丝被微风吹起, 扫过脸颊,有些发痒。
她转过身去,与叶荣舟面向同一方向,看着前头一众人的背影,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郎君怎么来了?”
叶荣舟微微侧过脑袋,注视着她的侧脸, 见她后背上沾了一根枯草,想要抬手去将它拿掉,手指一动, 终究是忍住了。
“怀玉说你会来。”
所以他来了,可惜见到了他不想见到的场面。
他的语气低沉,没什么起伏,但闻灵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异样,她仔细辨别,那好似是——
委屈?
闻灵不知他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微一楞神,便听他飞快对自己说了句‘你看着’,然后接过谢添手中的箭囊和长弓翻身上马,夹紧马肚,猛甩马鞭飞驰而去。
闻灵神色微愣。
他叫自己看什么?
她目光随着叶荣舟的身影不断移动,见他身姿矫健,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于马背上拉开长弓,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离弦,一箭刺穿一只麋鹿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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