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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灵抬眼,正待讲话,却听他又开口道:“这个人。”他歪头,指着地上的马铭,道:“处理掉。”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
忙有人为他求情:“将军,他是因为兄弟死了,所以一时糊涂,冒犯了道长,求您看在他为您立了那么多功劳的份上,开恩饶恕他吧!”
吕让背着手,淡淡道:“照我说的做,谁再求情,便同他一样的下场。”
四周噤若寒蝉。
马铭可是跟着将军的老人了,如今说杀便杀......
自从董然死后,将军是跟从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闻灵皱眉,这个马铭明显是吕让的亲信,吕让此举,岂不是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即便是要他死,也不应当是这种时候。
“五郎。”她开口道:“此人骤失兄弟,悲愤之下,行为有些过激,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如此苛责。”
马铭原本与那个死去的奴仆只是酒肉兄弟,今日也根本就不是为了他出头,他知道吕让这些时日一直想着与谢怀玉联姻,但闻灵一直在他晃悠,叫他烦不胜烦,所以方才跟她说完话,才那样一副难看的表情。
刚好他那个兄弟死了,他便心生一计,想着自己越来越不受重用,不如借此机会找一下闻灵的岔,好替吕让除掉这个摆托不掉的女人,借此机会重新获得他的赏识,谁知自己嘴快,将齐三郎的事讲了出来,犯了吕让的大忌。
他原本已经吓得不行,等着领死,骤然听到闻灵为自己求情,神色一愣,不禁吃了一惊。
这女人是不是蠢?竟然为他求情?她就不怕自己真的一刀结果了她?
吕让听到闻灵求情,笑了笑,竟真的宽恕了他,道:“既然灵娘求情,那便不杀,只是活罪可免死罪难逃,此人以下犯上,当鞭笞三十,以儆效尤。”
“谢过将军,属下......”马铭努力抬眼看了下闻灵:“愿领责罚。”
话刚说完,他便被人拉走。
“阿姊!”谢怀玉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帐子里出来,瞧见周围人神色匆匆的样子,揉着眼睛道:“咱们该回去了吧,这里蚊子好多,我都睡不舒服,对了,我叔公回来了吗?”
她环视一圈,好似没有瞧见叶荣舟。
她问这句话时,吕让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只是很快消失不见。
闻灵察觉到吕让的神色,微微皱起眉头,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对着谢怀玉道:
“并未看见国公。”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传来。
众人扭头去看,只见叶荣舟和他的家将谢添正坐在马上向这边看来。
阳光从叶荣舟的身后照过来,瞧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出他高大削瘦的身形,分外潇洒。
他的目光对准吕让,悠悠道:“我和谢添打了太多野兽,可否劳烦吕将军派人给捡一下?”
吕让眯起眼睛,淡淡道:“有何不可?只是希望日后国公别一个招呼不打就不见人影,四娘可是急坏了。”
谢怀玉看了眼闻灵,心道自己可不急,应当急的另有他人,但还是顺着吕让的话抱怨:“叔公,你可叫我好等。”
叶荣舟下了马过来,眼神在闻灵身上暂停,与她有了片刻的交汇,然后很快便移到谢怀玉身上去:“知道了,回去我的那把折扇便归你了。”
谢怀玉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去瞧闻灵。
看来叔公今日的心情很好,不用猜,定然与阿姊有关。
吕让见了他们之间的互动,突然开口:“不知国公可去过西边的小树林?”
叶荣舟看着吕然,道:“去过。”
闻灵眼睫猛地一颤。
吕让眯起眼睛:“哦?那国公可见到了什么?”
叶荣舟听了这话,想了想,道:“我在那里打了头野猪就走了,倒是没瞧见什么,不过......”
他顿了顿,道:“我好似瞧见旁边的官道上有一群人走了过去,别的倒没什么,吕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吕让抿起唇角,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死了两个仆人而已,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便兀自上了马。
在他转身的瞬间,叶荣舟偷偷往闻灵手中塞了张字条。
闻灵收好,神色如常地上马,跟着吕让离去。
待几人各自回到家里,闻灵关上门,才在灯下缓缓将纸条展开。
她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话,谁知一看见纸条上的字,她的眼睛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睁圆。
她猛地收起纸条,将它放在烛火上烧掉。
“娘子,国公说什么?”一旁的芍药有些好奇地问。
闻灵眨了下眼睛,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一些俗话,我有些口渴,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芍药领命下去。
闻灵坐在胡床上,想着方才看见的话,拿起扇子微微扇了起来。
......
“娘子身娇,吾爱,然数次使娘子呼痛,吾之所愧,归家,定然发奋读书,强吾之所学,以待来日 。万望娘子不弃。”
......
“流氓。”闻灵捏紧扇子,轻轻咬住红唇。
第31章 犯贱 他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都爱犯贱……
为表诚心, 吕让亲自送了谢怀玉归家,分别时,他问叶荣舟:“不知指挥使近日身体可好?”
叶荣舟知道, 他说的指挥使, 自然是自家兄长叶广义,他一向体弱多病,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吕让突然问起这个,怕是大有深意。
叶荣舟笑了笑, 摘下自己头上的蹼头, 道:“家兄一切安好, 有劳吕将军挂心。”
“那就好。”吕让拍了拍马儿的脑袋,淡淡道:“圣人前些日子还跟我说, 指挥使治理河西有功,想要招他进京一叙。”
叶荣舟神色如常,笑道:“是吗?我多年未曾见过家兄了,若真是如此,我倒要感谢圣人, 能叫我们兄弟相见。”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吕让抱拳,道了句‘告辞’,然后打马回府。
叶荣舟见他走远了, 脸上的笑意便一点一点地褪下去,神色变得凝重。
他一边往住处走一边道:“用咱们的人给阿兄送信, 要快。”
回廊曲折,沿着柱子攀爬的藤蔓已现枯黄之态,他随手摘掉一片藤叶, 扔在地上碾碎。
谢添手持长刀,恭敬应是。
叶荣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挂在竹帘上随风摇摆的穗子,又道:“今日那个人叫什么?”
谢添:“马铭,以往吕让身边的亲信。”
“以往?”
谢添道:“是,以往,近些日子吕让重用的是另一个人,对他倒是淡了许多。”
叶荣舟目光深邃,道:“一个奴仆若是对主人心怀不满,那就离背叛不远了。你再看看此人如何?若是瞧着可以,想办法收归己用。”
谢添垂头:“是。”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院子里的蝉鸣相比前些时日弱了许多,叶荣舟一路走回住处,推开门,洗了个澡,换了身月白素衫,跪坐在矮桌前吃饭。
他用筷子夹了一片去骨鲜鱼鲙,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然后唤了声:“小奴。”
小奴浑身一激灵,赶忙将脑袋凑进门,恭敬问道:“阿郎有何吩咐?”
叶荣舟立起一条腿,一本正经道:“你前些日子买的那些书可还在?”
小奴先是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疑惑道:“书?什么书?”
叶荣舟放下筷子,轻轻敲击桌面,安静地看着他,看得小奴心里直打鼓。
他宁愿叶荣舟骂他一顿,也不想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瘆得慌。
他慌忙抬眼想要去向谢添求救,却发现他已经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
小奴揣着手暗骂谢添不仗义,关键时候竟然丢下自己跑了!往后休想自己再给他讲话本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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