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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前一天看过鸿川的整体布局后突发的灵感，不仅包含一定的企业文化意蕴，而且绝对能够达到与周遭环境浑然一体的效果；跟孙经理交流过，也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陆允初认为，如果不亲自跟那位周总沟通，他绝对不会明白对方的要求是什么，于是请孙经理帮忙搭线，约见鸿川的老板周彦川。

    “嗯，听说了。”其实陆允初离开森城出国前，鸿川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这些年如何发展起来，他并不清楚，也不关心，只知道目前集团主营汽车制造。

    陆允初本想多留宁若薇一会儿，可以一起去吃个午饭。但她说还有事和厂家商量，匆匆告辞。陆允初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想完善一下给鸿川的设计稿。他觉得初稿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以开始做进一步的细节处理。

    “我不也麻烦过你吗？有什么关系，”周彦川的嗓门洪亮，看上去很热情，“那天想给你钱，你不要，既然过来了，请你喝点茶总应该的吧？”

    “你、你不是那个……”

    “不错，”她比了个大拇指，“鸿川就是我们这边的老大。”

    陆允初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与那个坐在大板桌后面的男人对视几秒，下意识地抬头，重新看了一遍门上的职位标识，因为他以为孙经理带错了路。

    孙经理把他领到门口，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说：“周总，陆先生到了。”之后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就离开了。

    “周总说只能这天，”孙经理不好意思地说，“他也很忙，不想为这事腾时间，他说，您要来就周四下午。”

    办公室靠墙的一侧有供客人休息的长沙发，沙发桌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周彦川请陆允初坐下后，在对方诧异目光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取出茶叶，又烧起了水：“铁观音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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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周不行吗？”陆允初问道。这个礼拜他的车肯定还取不了，周彦川又拒绝在外面见面，让陆允初直接到园区找他，去一趟鸿川，来回需花费不少工夫。

    总之如今这个本地“龙头”找他下单，且出手阔绰。就算不为钱，跟这样的客户做生意，对名气推广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周总没有明说，如果您想听我的建议——”孙经理犹豫地说，“我们周总那个人，他非常实在，所以我猜他的喜好也比较那个……朴实。”

    “不用这么客气，”陆允初连忙说道，他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功夫茶，“周总，真的不用麻烦您。”

    “哪方面不满意？”

    电话那端的男人只说了一句话，陆允初脸上的笑容迅速凝结：“您说——周总不同意我的设计？”

    在外闯荡数月，陆允初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自己的脾性也收敛不少，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表露不满。他深知周彦川这样的人，不直接拒绝已经很给面子了。

    由于提前预约过，办公楼前台没有多问，只交代他做好登记。孙经理恰好从电梯上下来：“陆先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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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您上去吧，第一次来可能不太好找。”

    “对，”孙经理为难地说，“这件事原本是交给我负责的，但是周总昨天突然问起，我就顺手把你的设计图给他看了，结果他特别不满意，交代一定要重做。”

    拿钱办事，陆允初心里有怨气也没办法。他揣摩着怎样做得更朴实，一周之内又先后交了三份稿，却无一例外地被驳回。

    “嗯。”前些天鸿川刚有合作意向的时候，陆允初就跟她提过。昨天他已经把初稿发给了孙经理。

    “您说——周总不同意我的设计？”陆允初一没想到鸿川的大老板会关注园区装饰这种细节事务，更没料到自己的创意会直接被否决。

    他上上个星期才见过这人，就是那个在马路边上，把自己当成滴滴司机的男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鸿川的老板。

    “这种类型？”陆允初没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多奇怪，商业雕塑毕竟要考虑大众的接受度，不可能像过去搞纯艺术那么随心所欲，“那您知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类型的？”

    “周总说，您的方向完全错了，他不想要这种类型的雕塑。”

    “嗯，”陆允初签上自己的名字，“您好。”

    “朴实？”陆允初总觉得他话中有话。这算什么要求呢？

    “真有你的，”她舒了口气，“那就别说这些了，对了，你是不是接了鸿川的单子？”

    “谢谢。”

    手机就在这时响了。

    第3章 朴实爱好

    周四下午，他叫车第二次来到鸿川。

    诸事不顺，他的车由于刮蹭进了修理厂，这事过后的第二天孙经理就来电话告知，周彦川可以在周四下午同他见面。

    “哦——”周彦川一看到他的脸，也记起来了，“那天是你送我到酒店的！”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原本严肃的脸上有了笑意，“坐吧……这可真是太有缘分了。”

    “喂，孙经理，您好，”陆允初问，“您收到我发的邮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