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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允初半气半笑,这次制图还算顺利,不想再计较。

    【你还没休息呢?】

    【处理点文件,你慢慢考虑,不用着急。】

    【你看这个怎么样?】

    既然对方还没休息,陆允初便把新做的图传了过去。

    周彦川的反馈很快。

    【这样就对了嘛,不错,还是会画画的。】

    陆允初就知道,这人说好听话也有能让人翻白眼的水平。但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起码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

    从下雨的那天开始,森城的天气一直阴晴不定,气温也变得难以捉摸。进入六月份还忽冷忽热的十分少见。

    陆允初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不过现在生意多了,忙到连轴转。月中,之前合作过的晨安房产举办某个项目的庆功酒会,陆允初应邀参加。

    尽管这种性质的酒会没必要一定穿正装,他还是找了套平时很少穿的衬衣和西裤换上。

    来客都是晨安的员工或有直接关系的企业代表,除了先前和他对接的经理,陆允初几乎不认识任何人。其实他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受到邀请,只是给楼盘设计过喷泉雕塑,微不足道的小工作而已;在那位经理的引荐下,跟晨安的林董事长打了个招呼,对方似乎也不太熟悉他,礼节性地寒暄两句。

    陆允初从小没少跟着父亲出入应酬场合。陆长铭对他有着不切实际的期待,当发现这个儿子每次都以一种消极傲慢的姿态应对周遭人事时,便怒从中来。

    他的性格并不腼腆,但只会对自己欣赏或感到有趣的人表露主动,乃至敞开心扉,大多数人即使出现在他面前,也和空气没什么差别。所以在这种热闹的宴会上,他仍然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找最角落的位置,尽量降低存在感。

    自助餐形式的酒会,相对没那么约束,开场的董事长发言之后,就没几个人一直在座位上待着了。陆允初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开溜比较合适。

    中途有个陌生电话进来,他怕是工作上的事,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接听,站起身后立即往露台的方向走去。

    离露台的玻璃门还有几步远,侧面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不凑巧地撞在他身上。那人手上端着酒杯,葡萄酒酒液洒在陆允初的白衬衣上,胸前瞬间绽开一片绮艳的红。

    “抱歉,我没注意,”那人的声音仿佛含笑,听不出致歉的诚意,“这里人多,还是走慢点比较好。”

    陆允初走得快,可视力不差,确定刚才自己的前方没有阻挡,这人莫名其妙冲出来,简直像故意撞他身上的。

    “算了,”手机还在响,他没工夫琢磨对方的意图,不耐烦地说,“麻烦让一下,我接个电话。”

    陆允初推开阳台的门,身后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可以帮你处理一下衣服上的痕迹。”

    还能怎么处理。他的情绪并未好转,接电话的时候仍带着股怨气:“喂。”

    “允初?你怎么了?”

    陆允初立刻听出是宁若薇的声音,她最近参了个旅行团到日本玩,可能不是用自己手机打的,来电显示都没有。

    “没什么。”

    “白天太赶,没顾上给你打电话,”她有些歉疚地问,“在忙吗?没打扰你吧?”

    “没事。”隔着一道玻璃门,露台的宁静与会场内的嘈嚷判若两个世界,他不急着回去。

    宁若薇主要想问他要什么礼物。

    “算了吧,买多了你带着不方便。”陆允初不怎么在乎这些,以前他从国外回来,也没给身边的朋友带过特别的东西;再说现在网购那么发达,真有需要也不一定非到当地去买。

    宁若薇以为他客气,便说看着买,后来抱怨起同住的室友。

    她直来直去,从不掩藏负面情绪,旅行分到的室友是个医生,洁癖得厉害,第一天不小心碰了对方的东西,道歉过还被甩了一天的脸色;第二天她在自己床上吃东西,那人嫌她不讲卫生。

    “我在自己床上吃关她什么事!”

    电话说着说着全成了吐槽。虽然陆允初也不爱在床上吃东西,但宁若薇在气头上,现在不是提醒她注意生活习惯的时候。

    “你在哪打电话呢?”陆允初问,“不怕你室友听见?”

    “她出去了,”宁若薇又牢骚几句,话音一顿,“安媛又回来了……”

    “谁?”

    “就是那医生,她叫安媛,我看见她在楼下呢,”她吐了口气,“行了,我回去再找你吧。”

    “哦,别买东西了啊!”

    宁若薇挂电话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陆允初从露台回到主厅,先前撞到自己的男人不见踪影。他根本没打算为这点事跟不认识的人纠扯,反松了口气。但是衣服脏了,再待下去不太合适,他向认识的经理说明情况,借机提前离场。

    酒会之后没几天,身体底子一向不错的陆允初突然病倒,感冒来势汹汹。

    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发烧导致全身酸痛,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头部更是几欲炸裂;普通的感冒药不管用,止疼片又治标不治本。

    第二天一早,发现病症全无好转,他强忍着难受去了离工作室最近的人民医院。

    可能季节原因生病的人多,门诊大厅熙熙攘攘,窗口前更是人头攒动。他没有预约,光是排队挂号就等了十几分钟。

    陆允初从窗口护士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医保卡,手机适时地“嘀”一声响,挂号成功的提示信息发过来:【您已成功挂号内科门诊 安媛医生……】

    安媛?陆允初一看到这行字打了个激灵。宁若薇抱怨过的那个医生好像就叫安媛,她们的旅行按说也结束了。可是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还是重名呢?

    稍一愣神,后面的人撞了他一下,陆允初意识到挡了别人的路,匆匆说了句“抱歉”,从排队的人群中退出。

    第6章 你生病了吧?

    “彦川,好久没见你了……”

    人民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头发花白的老人斜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落在床边帮她削苹果的青年身上。

    “我这不是忙嘛,”周彦川一脸笑容,把去皮的苹果切成小块,“阿姨啊,您以后就安心歇着,有什么事,我跟子扬帮您罩着。”

    “是,”老人的面容舒展开来,“子扬他跟着你干,我是一百个放心。”

    闻声而入的莫子扬装作吃味地调侃:“妈,我都不知道谁才是您儿子了。”

    “就你会胡说,”老太太没放在心上,接过周彦川递来的小叉子吃起了苹果,“哎,你们都来医院,公司的事不管了?”

    “阿姨”,周彦川提醒道,“今天是周六。”

    “哦……我是真的有点糊涂了。”

    “妈,就算不是周六,公司跑两个人也倒不了。”莫子扬一阵打趣,老人直嗔怪他没正形。

    莫子扬是周彦川公司的副总,也是与他一道创业、同甘共苦多年的兄弟。两人的相识完全是因为病床上的这位老人——莫子扬的母亲安婉。

    十年前,周彦川还在外面打工,当时与女友租住的公寓就是安婉的房产。安婉知道他是县城里来谋生的,能吃苦又朴素,对他照顾有加。

    后来女友的家庭出了状况,两人不得已分手。周彦川在那之后,经历了一连串工作与生活上的困境,母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被他接来城里养病,经济上的负担愈来愈重,甚至承担不起公寓的房租。

    安婉不仅没有撵他走,反而收留他们母子,适当减免他的房租,还与周母成为了好友。承此善意的周彦川在那段时间没有过度消沉,慢慢振作起来。自己的母亲去世后,他一直将安婉视作义母。

    莫子扬与周彦川同岁,但在学校的时间长,读到了硕士,毕业后周彦川已经开始创业。当年莫子扬不顾同学的劝阻来到尚默默无闻的鸿川,并非完全出于友情,而是他直觉上相信周彦川的潜力,同时与安婉的支持不无关系。

    安婉这几年身体不好,还经历过肿瘤切除手术,这次虽然只是血压偏高住院,仍需多加留意。老人胜在心态好,整天乐呵呵的,不为疾病所困。

    “其实我这辈子值了,”她对两个青年说,“儿子不用操心,还有个这么优秀的干儿子,孙子也那么大了……”

    莫子扬听出来,她是又想见孙子了:“妈,涛涛上午有课,她们娘俩下午来。”

    “哎……好啊。”病中的安婉极易疲倦,与他们说上一会儿话便阖上了眼皮。

    “对了,彦川,”莫子扬见母亲睡着,小心地帮她拉好被子,接着对周彦川说,“之前的片子,公司里都拍得差不多了,就差拍你了,别忘了安排上。”

    “什么片子?”

    “啧,”莫子扬摸摸脖子,“就电视台给咱拍的宣传片啊,不是你同意的吗?”

    他这么一提,周彦川想起来了,眉头却没有舒展开:“那拍公司不就完了还拍我干嘛?”

    “你是公司的门面,能不拍吗?”莫子扬怕影响于婉,拉着他到门口,“这节目市委牵头的,我说老哥你可上点心,别给掉链子。”

    “行了行了,那就下礼拜吧,”周彦川拍拍他的胳膊,“好好陪着阿姨,我去买点纸巾上来。”

    “我去呗,你回去吧。”

    “别了,一会儿医生查房,你比较了解情况,跟人家说说,”周彦川说着往电梯的方向走,“我买完就回。”

    医院超市位于一楼门诊大厅和急诊厅之间,周彦川从五楼病房下来,先穿过门诊厅,不经意地一瞥,发现了前面混在人群中的身影。

    陆允初?

    那人好像刚在窗口挂了号,尽管隔着一小段距离,周彦川看出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好,病恹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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