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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杳也冲他点头，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也没有再称前辈，只是低声说了句：“那再见了。”

    知道自己这个尴尬的人设吗？会觉得自己还没开拍就迫不及待地入了戏吗？

    窦杳刚进后座，“砰”地一声带上车门。车子还没发动，赵煊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开他的玩笑：“你俩这是什么天定的缘分，这都能碰上，搭飞机这么无聊够你们聊一路了吧。”

    “哪有好久，”穆致知哑然失笑，帮着乔虹将收拾好的东西往箱里装，“也就两三天没见而已。”

    “放心吧，我会看完的，也没人敢打我的注意。”窦杳将车窗开得更大，此时入夜渐深，人声平息，吹来的风依旧带着冷意，也带来了此刻城市难得的静气。

    “好像是你先碰瓷人家穆影帝的吧？”窦杳莫名其妙，想起来又觉得糟心，“刚还约人家一起坐车回酒店，真是服了你了。人家那么大来头还少一辆车接？犯得着这么殷勤吗。”

    “……”赵煊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好硬生生岔开话题，“今晚把《倦鸟》给我看完了再睡，我亲自守着你看，真的就不信了我。”

    赵煊恨铁不成钢，赶着呛了回去：“合着你还觉得挺遗憾？”

    “……而且他们的定位和戏路也接近。不过吧，林吟走红是一部部作品堆上来的，穆致知就有点，怎么说，红黑红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他没本事，只是他的名声圈里人都心照不宣，喜欢同性，和不少年轻男孩都有点不清不楚的绯闻。”

    “我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家底都被圈里那些人精扒光了……反正，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吧，谁敢招惹窦玉成的儿子？”

    赵煊脸色蓦然一变，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问：“真的假的，你没答应吧？”

    “我处理的这种事还少吗？”窦杳无动于衷地耸了耸肩，又好奇地问了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说这话时，不带骄矜，也无自弃自嘲之意，像只是很平静地阐述着一个事实。丰田埃尔法在驳杂的夜色中一路飞驰，将灰沉沉的楼影与似有若无的一切心事，尽数随着散在风中的话语，轻飘飘地抛在了身后。

    “你先说你的吧，”窦杳一想起这事就头皮发麻，“人家影帝就坐在我旁边，我还翻出人家代表作看，这马屁拍得也太没水平了吧？”

    他这里心思百转千回，赵煊倒如一块石头落了地般松口气，恨不得冲窦杳翻一个白眼：“那是场面话！场面话你懂吗祖宗？不会有人当真的，透露的就是一个交好的态度。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那个脸冷得，人家没惹你吧。”

    窦杳一瞬间明白了赵煊刚才的过渡反应，忍俊不禁地眯起了眼：“所以你刚刚听我那么说，以为他要泡我啊？”

    第四章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礼貌，他却总是忍不住去在意、去揣测：穆致知有拿到他的剧本吗？

    赵煊语塞，又见窦杳百无聊赖地靠回了椅背，望着车顶随口埋怨道：“说聊得来你一惊一乍的，冷着脸又嫌我不给人家好脸色。你可真难伺候。”

    *

    *

    最后一句话是冲窦杳说的。穆致知朝自己这位后辈点了点头，笑意温和有礼。

    乔虹也笑了笑，两人沉默地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忽然她淡淡开口道：“只怕明天最后一期的录制结束，咱们就真的要好久不见了吧。”

    “我不是一贯如此吗？”窦杳理直气壮地反问。

    “天天讲废话，怎么可能是真的？”窦杳将目光从窗外夜色中收回，稍稍侧头，没好气地扫了赵煊一眼，“加上刚才，总共也就只说了两三句。”

    穆致知重新带好口罩，在冷风中微微缩了缩肩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是呢，相见恨晚啊，微信QQ私人号码全交换了，”窦杳将车窗开了一条缝，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得他眼睫微颤，“穆影帝还说邀请我在他下一部戏里当男二呢。”

    夜幕中斑斓璀璨的灯光悉数划过车窗，流星闪烁着的拖尾一般，摇曳着汇作一路波光粼粼的彩色河流。

    他很在意穆致知嘴角那一个轻快的弧度，那会是嘲笑的意思么。

    赵煊翻着手机，斟酌着措辞说：“你看过资料，应该知道穆影帝和林吟是发小，当年在蓟影大也是同班同学，而且当初是用《灯火》这部双男主青春片子一起出道的……”说到这赵煊突然想起了什么，猝不及防地凑过去发问，“你那《倦鸟》看完了没？”

    “你不是走我行我素的高冷美少年这一挂吗？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慌什么？”这事赵煊早预料到的结果，他想象那副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更懒得和窦杳较真了，继续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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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致知刚将背包摘下放在房间的椅子上，房门便被人敲响了。几秒后乔虹刷了房卡进来，手里提了个硕大的行李箱，朝穆致知打招呼：“好久不见，致知。”

    “全世界只有你窦少爷最没资格说别人难伺候吧。”赵煊不再费口舌和他瞎扯，神情严肃道，“我和你说真的，万一、我说万一啊，要是真有人给你递了什么暗示，一定要告诉我。”

    窦杳无端地想起了穆致知的某一个笑容。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新人，也从不畏惧社交，只是因为节目组兜头塞给他的一个人设，让他几乎是一路都拿捏不好面对穆致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