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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右侧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只用薄如轻纱的布帘虚虚盖着,日光毫不费力地透过繁复的绣样将屋内照得敞亮,连皮肤上细小的容貌都在光芒中清晰可见。
然后他放开了穆德,将方才随手搁置在一旁的笔记本塞进窦杳怀里,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拿人手短,请替我保密。”
窦杳赞同,说:“像小狐狸。”
“其实我……”窦杳忽然忍不住开口承认,“……在录节目时也说了假话。”
他见易瞻小心翼翼地笼了笼那双微动的白色尖耳,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的耳朵很可爱,和穆德一样总是爱动。”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在地上切割出了一块块敞亮的、灿金色的矩形光斑。穆致知微微低头,再一起看见了窦杳被光芒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还有他自己的。
窦杳身高腿长,委委屈屈地伏下腰去茶几下捡东西本就有点憋屈,收了好几个烟盒后他才回过味儿来,动作顿了顿,感觉自己似是无意间撞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秘密。
窦杳虚笼着它的两只手刚一放开,上一秒还乖巧地伏在他腿上的小狐狸,下一刻便离弦之箭般,一下跃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和它在一起,能让彼此天天开心。”
话音未落,窦杳便迟缓地觉出了其中的好笑。就像是小学生凑在一起交换自己恶劣的秘密,来做一对亲密的共犯一样。他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幼稚得有点脸热。
窦杳坐回了沙发,正当他想借此起一个话头时,穆致知又坐回了他的身边,一手拍了拍蹭过来撒娇讨宠的穆德,一手竖起食指搭在唇边,眉尾飞扬着眨了下眼睛,坦坦荡荡说:“嘘——烟酒不沾的乖男孩,刚出道时的人设了。”
不然也不会在外头转半天就为买包烟,还被抓了个正着。窦杳想起方才他还担心穆致知会讨厌自己衣领上的烟味,忽然有种啼笑皆非感,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穆致知回想起那天窦杳独自一人坐在长凳上,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嗯?是吗?”穆致知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又饶有兴趣地乐了起来,促狭地眯了眼。
然后他就看着窦杳收了一地毯的烟放在盒子里,手里还攥着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表情看上去有点复杂。
“你喜欢就好。”穆致知收回了手,却并未收回眼底的笑意。
不知为何,穆致知忽然觉得他在内心深处某一隅,总有着挥之不去的孤独,而之于孤独,言语总是太过浅薄。于是此时此刻,穆致知看着窦杳,将打了好几天的腹稿,慢悠悠地说出了口。
窦杳看着穆致知微微低头,棉衬衣的领口上露出一片雪白的后颈。
但没有什么猎奇的惊讶,反而让他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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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他这样说,倒显得窦杳的局促是小题大做了,窦杳看着一脸无辜的小狐狸对茶几没了兴致,又一下跳回了穆致知膝上,被穆致知双手接住,“我也瘾有点大……”
“你还不能带它出去玩呢,”穆致知看着围坐在沙发,跃跃欲试的一人两狗,有些无奈地说,“疫苗已经打了,但它还差两个星期才三个月大。”
当初穆德还是只小奶狗,也让穆致知养得焦头烂额,写了满满一本子的便利贴。送佛送到西,穆致知起身在客厅旁的置物架上翻找着,留着窦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小白狗爱不释手。
也就是这一刻,穆致知发觉在自己心中,影子似乎不再是孤独的意象了。
“……谢谢,”窦杳一瞬间连呼吸都放缓了,他的声音很轻,目光却盈满了珍重,说的话也是郑重的,“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第十一章
穆致知专心致志地逗着小狐狸,轻柔地拍它脸叫“坏小孩”,听窦杳的话后不许百姓点灯地随口道:“有瘾还是得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前两天我去店里给穆德换玩具,工作人员告诉我说,一天营业前,有人遗弃了一窝小狗在门口,他们在找愿意收养的人,”穆致知也抬手摸了摸小白狗的耳朵,他们掌心似要交叠,“我本来想给穆德找个小朋友,后来想起你说的话,又想借花献佛,抱回来送给你。”
穆致知问他说想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窦杳思考数秒,还是沿用了“小狐狸”,穆致知也觉得贴切,又摸了摸那双暖融融的耳朵,半开玩笑说指不定有银狐犬的血统。
他一下子莫名发了怔,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咙。
盒子被他重新盖好放在桌上,窦杳扣着盖子上的花纹,发现这原本是一个装曲奇饼的铁皮盒,但似乎收了很久,漆花斑驳剥落,边缘也泛上了暗红的锈迹。这个牌子他很熟悉,在窦杳小时候曾风靡一时。
事实证明,这个名字取得也很有预见性。它有狐狸般的灵敏,也有狐狸样的狡黠。
穆致知正好找到了笔记本,闻声回头,见窦杳火急火燎地蹲下身帮他收拾。他和穆德闹了好几年,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不以为意地笑着走过去,还顺手摁了摁小狐狸的额头:“习惯就好,小狗崽都……”
趴在地毯上合眼小憩的穆德迎头遭受无妄之灾,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跟着叫了好几声。
“你别——”窦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却听“哐当——”一声,穆致知随意摆放在上面的一个小收纳盒被撞开掉在了地上,铁盖摔开,里面的杂物滚了一地。
小白狗像是听懂了穆致知的话,在窦杳腿上蹭了蹭,从他手掌底下钻出,又伸出小巧的舌头,轻柔地舔了舔窦杳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