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2/2)

    窦杳用过，但喜欢也谈不上。他偏过头，看着穆致知开车的侧脸，浓密的黑发贴着淡色的皮肤，鼻梁不算挺，弧度却很舒服。窦杳说：“应该是你很喜欢吧。”

    就在餐具琐碎的碰撞声中，穆致知又轻笑一声，嗓音有种苦涩的踌躇与释然：“怎么说，也是怀袖教给我的吧，也许在生命某一个时刻，你能找到一个这辈子都爱着你的人。”

    这个念头几乎就在下一秒，猛地窜进了窦杳的脑海。像是在深井中投了一颗石子，涟漪低微，却有哀弱的余音，久久地低徊。

    是你很喜欢的那个人送的吗？

    “为什么？”窦杳忍不住问。

    穆致知又不说话了，也许是在思考该给窦杳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穆致知又莞尔一笑，开口道，“‘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只是窦杳看着穆致知重新半垂着的眼睛，他突然觉得，即使章澈没有和穆致知谈恋爱，但他还是有几句话说得太对了。

    “回家去？”穆致知握上方向盘，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问他。

    见窦杳满眼怅然，穆致知眼底再一次浮现出宽慰的意味：“爱是可以自救的，小杳，无论是爱人还是爱己。”

    穆致知好像总是可以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在静默无言中温声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吗？”

    窦杳将手机斜放在两人座位间的凹槽中，那里除了塞着半包烟，还有一个老旧的银色打火机。窦杳眼熟得很，第一次见到这个打火机时，是小狐狸不听话，让它从摔开的饼干盒中滚了出来。

    这个点吃饭的人很少，有人声的几桌都坐得离他们很远，细微而亲近的交谈声传来，更显得这一个角落静得有些不寻常。

    “可是……”窦杳扭过头去，不知为何，他看着穆致知用平静的面容说着这番话，心中有一种陌生的钝痛感。是自己在同情他吗？

    窦杳继续坐上穆致知那辆纯黑的雪佛兰。车门关上，穆致知就在他的左手边。

    窦杳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叉子攥得死紧，他的嗓子像是被哽住了，嘴唇微微张着。穆致知见他这样，噗嗤笑了一下，就像上次的烟草共犯一般，眨了眨眼对窦杳说：“要保密啊。”

    穆致知见窦杳垂着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窦杳在对着自己的打火机出神，又平视着前路，说：“好几年前的款式了，你也喜欢这个牌子吗？”

    第二十三章

    这下轮到穆致知诧异了。他又抽空瞥了窦杳一眼，失笑道：“你没有谈过恋爱吗？我以为你至少也会有喜欢的人吧。”

    “那、那这样……”窦杳一下又顾不得自己千回百转的愁绪了，几乎是急切地抬头，重新注视着穆致知的眼睛，不知是问他，还是为自己追求一个答案，“……就这样，认命地孤独下去吗？”

    他是在笑话自己八卦的心思吗？窦杳拘谨地抿紧了嘴唇，却又见穆致知坦然地瞥向窗外高远的城市，静默半晌，才慢慢悠悠地补充说：“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命运的拯救注定对我来说无用了。”

    今天除了签合同，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出门时很匆忙，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穆致知随手扯了一根车载充电线给窦杳，等着他给经纪人发消息。

    他停顿一秒，又补充说：“《1Q84》，可以去看看。”

    窦杳机械地嚼着意面，他已经没了多少吃饭的心思。复而转头望着优柔的江面，窦杳翻来覆去地想着穆致知先前那几句话——穆致知说了妹妹、好友。

    “怀袖很幸运，她找到了，所以她不再会孤独了。”

    车灯在昏暗的停车场中照出雪亮的两线，细小的尘埃飞扬，引擎微微轰响。

    “因为我希望能与之度过一辈子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爱上我。”

    “我啊，的确也交往过好几段感情，”穆致知轻哂一下，语调又是调侃地上扬，“但我真的没有和章澈谈过恋爱。”

    穆致知没有否认，点点头：“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那你的父母呢？窦杳越想越觉得茫然，但他不会问出口，至少是在此时此刻。

    穆致知多么温柔，为他的温柔而动心，实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了。

    打火机侧面印着Zippo的标志，窦杳想，穆致知很喜欢这个牌子吧？这么旧了都舍不得换掉。

    一顿饭断断续续地吃了很久，结束时桌上的甜点没有人动过。穆致知把它们打包提走，准备拿回家给怀袖当零嘴。

    可穆致知偏偏像是真的在等待他的问题，他只好“唔”了一声，干巴巴地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穆致知重新拿起餐具，语气和缓地招呼着窦杳，赶紧趁还温热着快吃吧。

    窦杳想，可穆致知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窦杳抽了抽鼻子，他不太自在，有一种被看穿的无措感。

    这番隐秘的陈情就像浦江上淼茫的雾气，在天地间自如地飘来荡去，一倏忽间就轻飘飘地散开。

    窦杳没想到穆致知会这样说，他的语气和目光都是很平静的，却让窦杳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热，支吾着开口说：“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