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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上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下意识地趴下。桥梁被炸断,巨大的冲击波穿过空气,当场炸死了十五个人,平时埋伏着内政部便衣抄起了枪聚在一起严阵以待,几辆军车和装甲车夹杂在混乱的车流中停滞不前。

    余幸带着她四处转了一圈,那些人纷纷朝她打招呼,喊她余医生。余幸点了点头回应,顺便又问了几个人的病情情况,告诉他们只要一有空挡,她就会安排他们做检查。

    她说这话的声音好低。

    “不是临时,没在国内当医生了,就想四处转转,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余幸把头转向一边,眼睛望向了远方:“这里的难民也越来越多,其实我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里有很多家庭并非是无家可归,而是因为附近的环境太危险,所以才来难民营寻求庇护,目前为止,针对他们,东国政府也没有更好的措施。”

    东国军方对媒体管控很严,战地采访受到很大限制。郁植初一直凭着她与国际新闻部的关系才能获得战地采访的权限,这机会来之不易,更是少数媒体才能持有的记者证。

    余幸挥了挥手:“可别,你要是和我再见,一定是没赶上什么好事儿。”

    车子已经进入了检查站,所有人必须带着背包下车由警犬检查行李。

    身旁不断有穿着统一的志愿者马甲,胸前挂着写有名字的标牌的人走过来走过去,运送分配援助物资、安排志愿者的班次任务、与其他组织协调体检救治事宜,一样一样事无巨细。

    定睛观察,桥头两边的人开始猛地朝后散去。

    周围有个老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开始哆哆嗦嗦的祷告,白衬衫下摆的扣子开着,略显强劲的风吹打着他佝偻的身躯,依稀看到脸上滑落的泪滴。

    郁植初的视线随着她的脸落在她胸前的标牌上,余幸。

    郁植初停在原地,陷入长久的静默里,好一会儿才讲:“多亏了你们,他们的生活才少了一些痛苦。”

    “方便吗?谢谢了。”

    “轰——”

    郁植初一下子就轰飞了,一下飞出去十来米远,一个狗啃泥就啃在了地上,许久,她才捂着磕伤的牙慢慢站了起来。但显然还有点为时过早,脚下还在颤颤巍巍,等了几秒,地面静止后她立即拿起包,义无反顾地冲向被炮火声轰鸣的方向。

    她工资尚有剩余,虽然也穷,并不比两手空空的流浪儿阔绰多少,早几年的工资全用来治病和生活,后来才慢慢的剩下一些余款每月都按时寄给祖母,自己留一些艰难度日,但尚且还算体面。拒余幸邀请自己留下来用餐的好意,下午他们要接着去前线采访。

    午后的温度渐渐高起来,太阳烤的人有点发晕。她索性将窗户摇起来,喝了几口水。蒙桑到路口的时候把车停了下来,打算让比他更先来到路口的那辆大卡车先过去,这时,原本跟在大卡车后面的一辆皮卡大概没有看到路口的情况,直接绕到了前面,朝着大桥先过去。

    一路上,旁边建筑掉下的碎片和土块散落一地,从爆炸方向跑过来的民众一边跑一边出声阻止她:“别过去,那边很危险。”

    风过,裹挟着硝烟的刺鼻和血液的腥气,混沌的烟雾在阳光下勾勒出一副阴森可怖的天际线,到处都是破碎的肢体和不对称的鞋子。

    那女孩大概也是因为听见了中文,抬起头来看目光逐一扫过来。看见郁植初后,抬了抬圆润小巧的下巴,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老福特前面还有好几辆车,郁植初看着那条牧羊犬非常严肃认真的嗅来嗅去,时不时的抬起头,摇摇尾巴,然后去探索下一个背包里的奥秘。

    野生眉,洋娃娃般的大眼睛,高而挺的鼻子,面孔无可挑剔的精致,一举一动的神情气质犹如西房油画中最浓烈的一笔,立刻映衬的郁植初灰头土脸,仿佛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山芋。

    一行人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郁植初敲了敲手环,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尽量早点采访完,这样能避开晚高峰,估计到下午稍早的时候,他们就能回到分社工作室。

    检查站前方是一座桥,斜斜的钢索拉着大桥一直向远方展开,就好像画在天空的一道长长的线条。桥上两边停了几辆车,站着形色各异的人,他们不断看着被检查站放行的车队开过去,有几个人朝这边诡异的看了几眼,郁植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余幸说:“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北边忽然传来一声爆炸,抬手望去是山区边界的方向,树丛里惊起飞鸟群群,让人浑身一震。

    “再见。”她朝余幸说。

    郁植初不禁心下赞叹,好漂亮的姑娘。

    先前的那台皮卡像失了控一般,直接冲过检查站,周围的车辆和人群一片恐慌。一个男子为了躲开飞车不惜纵身跃下桥,另一个男人倒退了几步,踉跄向后跌倒,而车子还在疯狂的跑,跑起来的速度跟出膛的炮弹差不多,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桥边护栏上。

    “快趴下,是汽车炸弹。”有政府军顿时大叫起来。

    郁植初听见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欣喜问道:“z国人?”

    她眯着眼睛,使劲的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触发了自己的这种感觉,然而下一秒,那些人吹起了犀利的口哨声,将她的遐思击的粉碎。

    “原来你是医生啊,怎么会想要来人权组织工作?临时的?”郁植初问道。

    “嗯。”郁植初环顾四周:“会不会冒犯你们?”

    “战地记者?”余幸看了一眼她的相机,又继续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志愿者安排表。

    蒙桑他们很快从身后赶来。郁植初摇了摇头,无奈的开口:“过不去了。”

    “不会,你尽情拍,这里的人都还挺愿意接受镜头的,用不用我带你逛逛?”

    整座桥梁被炸的四分五裂,他们既不回不了分社,也去不了前线采访,倒是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但那条路是武装分子的盘踞地,蒙桑不敢冒险。

    *

    拍了足够多的素材后,郁植初捐了点现金在这里,和余幸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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