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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是这个国家的稀缺职业,自从战乱,一些医疗纷纷外撤,方圆几里就只剩这一家二级医院,但凡有脑子里点儿东西的,就不是个人,而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她站起身,转了转脖子,感到颈间的脆骨咔擦作响:“陪我去喝杯咖啡吧,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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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对派已经撤走了大半部分的人,剩下的一点依靠着杀意和政府军纠缠得难舍难分,但互相又不开火,也不撤退,这么干耗下去真得熬到地老天荒。蒲焰腾又怕还有潜藏的武装分子未被发觉,只能选择留在原地探明情况后再决定行动。

    横在西边山梁的小路里过了一队政府军,参差交错地行进时,猛然响起一声沉闷的轰鸣。

    两人端着纸杯走到一颗大树下,树冠阴翳蔽日,枝头上挂着一簇簇疙瘩似的红色小果子。在木椅上坐了下来,看着救护车不断地几进几出,有群鸽子飞过来落在她们脚边,通常这些小家伙都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寻找食物,但是这会儿它们却好整以暇地蹲在地上,要么宛若泥塑一般一动不动,要么上下翻飞陡然一飞冲天,转动着脑袋御风飞翔。

    蒲焰腾等人惊了一瞬,连忙扔下手中的饼干,脖子刚刚扭成了一半,准备下意识趴倒,看到烟雾升起的地方才发现是政府军军营处。

    山顶上的枪声紧跟着响了,政府军四处躲藏,找着掩体还击。

    余幸打了个哈欠,眼尾通红:“急诊还有好多人呢,哪里有时间休息。”

    蒲焰腾也在思量着,反对派如果炸了政府军的军营,一旦政府军溃散,那他们的步兵营便是下一个目标,而且身后还有几万人的难民。这个选择不难取舍,必须得打。可是目前他们身上的弹药已经不多,要打只能精准的打,而且还不能露马脚,得以静制动。

    这也太难喝了吧。同样是苦,与之相比,她更喜欢喝茶。

    二是必须构建由多层堑壕、藏兵洞、防炮壕、斜切阵地、倒打火力点等构成的涵盖正面、侧翼、反斜面、坑道的综合化表面、地下防御体系,同时,防御体系内的个火力点无比扫清射界且预先规定射向、进行几轮试射明确射界范围、且可以互相支援为限。

    郁植初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咖啡,表情愈发嫌弃起来:“步兵营每周也会派遣医疗队小组辗转于任务区中几个村庄的医疗点,为群众免费看病送药,每天都得接诊过百的病人,他们也是唯一一支在这里持续提供服务的分遣队,也算是这战火年月中难得的救赎。”

    余幸却偏偏喝的很欢喜,吞咽出声,喝下之后还大叫一声“啊”,好似婴儿吃饱奶后发出的满足感。

    那是坦克的导弹爆炸的声音,无数颗粒状的铁砂和碎丁被狂猛的力量狠狠推出笨重的枪口,使爆炸激发的浓烟跟随喷薄,挣脱束缚凭空弥漫。

    韩臻慢悠悠的看着:“看这架势,那帮反对派还是有点儿能耐啊,我们打还是不打?”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在她们脚边的一群鸽子,扑棱翅膀飞走了,飞羽剪着春风,发出一阵远去的嘶鸣。

    余幸晃了晃手里已经喝空的纸杯:“喝饱了。”她揉了揉发胀的肚子,叹息一声:“这救护车整天满城跑,医院都已经挤爆了。”

    其他几个人分别安排在足迹路段的中间,以及北端。位置没有规定,哪儿合适便待哪儿。主要负责阻击从南到北两侧的敌人。因为敌后游击比阵地战更惊险,两方人马到处都有眼线,他们稍不注意就会暴露。

    在山地防御战斗中,一是必须确保整体防御的连贯性和绵亘性,除了依托山地地形构筑防御阵地,还应当在山地两侧的平原、山谷地形上构筑翼侧阵地、避免敌方实施战术迂回。在山地纵深也应当构筑纵深防御阵地、避免地方突破了山地防御后实施连续进攻。

    “你不是在人道组织管难民吗?”

    郁植初听见不由得微笑:“还要不要吃东西?我请你。”

    *

    余幸点了点头,疲惫的靠在墙上:“就算能活下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自己再也当不了兵的事实和一辈子都残缺的样子。”

    山坡上,蒲焰腾带着韩臻和另外几个步兵会合了,几人被遮挡在树叶下,坐在一起吃干粮休息。

    余幸冷笑了一声:“战争不过是披上各种掩饰真正目的的道义外衣进行大肆各种屠杀的行动而已,他们不把自己当人,更不把民众当人,一点微弱的救赎不过只是浮萍济济。”

    阳光移出了当头,晒得四下暖烘烘的,远处的地面被热气升腾出一条虚线,不知不觉中,风都停了,好似知道这地方会发生些什么,于是早早的躲开去。

    郁植初看了眼手中相机的屏幕,指尖抚了抚开关,隐忍着酸楚。她瞟到余幸一副累极了的模样,说道:“去休息会儿吧,这一晚挺累的。”

    最后,光死守山地防御阵地同样是没什么前途。山地防御部队往往还需要在纵深配置随队支援炮兵甚至战役炮兵,最起码也应该配置几支可以机动使用的反冲击分队,用来在敌方实施山地进攻时破坏对方的进攻队形,甚至直接打击对方的攻击出发地、及时封堵已方防线缺口。但就目前政府军与武装分子的作战方式看来,并不是完全具备以上几种,若说各有所长,却又差点儿意思。

    郁植初喝了一大口咖啡,皱了皱眉头,如鲠在喉,可又吞咽不下,表情如同吃了头顶那颗树上的涩果。

    郁植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塞进了投币口,买了两杯不加糖的浓缩咖啡。

    不远处是花园,一对夫妇沿着两边布满花丛的小道慢慢地往前走。园丁正在用耙子把枯叶耙成一堆,扫干净,倒进铁通里,点起了火。袅袅的白烟在葳蕤的树丛中盘旋,郁植初不由得想起古装剧中城墙上的烽燧,那烽烟一般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信号,然而时代逝去了,硝烟还在燃。

    七个人团团坐地,愁眉苦脸的啃着压缩饼干,而蒲焰腾靠在一颗树旁,抬手看了下表,战况还没结束,他们不得离开。

    医院外有一个自动售卖机,余幸往腰间掏了掏,才恍然自己依旧穿着手术服,哀怨的看着玻璃柜:“你身上有钱没?”

    蒲焰腾再次将手下的人分为了几个小组,他和韩臻迂去山坡的最南端,距离政府军交火路段不过二百米左右。韩臻这人能力有多大,做兄弟的万分清楚,不想让他当靶子最好的办法便是时刻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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