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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要在难民营周围巡逻,连警戒级别都升为了红色,那是最高级别警戒。
    郁植初则每天都和分社其他同事做现场报道,深夜加稿,并密切的关注着版图上的博弈,仔细观察东国每一个动向,线评估它的产生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然后才是整个世界。
    墙上钉着地图、规划图及其他图片。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文件和资料。
    大脑一直处在超负荷的工作状态,郁植初必须认真研究每一份资料、每一个数据,她的脑子得不停地转动。要把那么散乱,复杂而相互关联的情况用一条逻辑严谨的思路统一起来,让所有的因素都有机的服务于一个主题。
    同事在电脑上看着政治新闻视频,各国首脑们然论这东国的冲突,忿忿猜测E国和Y国究竟谁能够一举决输赢。
    同事A说:“不管谁输谁赢,总归还是要打下去,可能是一年,可能会拖得更久,所有战争赢的局面都是以和平谈判而告终,上千百万的人在这些炮火中丧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同事B说:“如果东国战败,会引发一场金融危机,加深大规模的事业和贫困,民众将对统治者的愤怒无法控制,E国也会失去最有力的一条臂膀,都是为了权力。”
    “权力吗?”郁植初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叹了一口气:“这是最不靠谱的。国家乃千年,人生才几栽?今天属于这个人,明天就能属于另一个人,千百年来就这样被夺来夺去,每一个统治者都希望自己是最强的,为了使自己拥有这个权利能久一点而不顾惘生,从本质上就已经失去了作为统领者的资格,每个领袖都该只是一个国家的守护者,战争能表现领袖精神的,有无能、残暴和失败,唯独没有合法性。一个国家如果总把目标转移到别的国家身上,那么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远处传来了轰隆声,让人分不清是炮火还是雷电。
    门外有个步兵敲门,探头说:“郁记者,我们营长找你。”
    第 52 章
    郁植初默了一瞬,放下手中的东西,朝营长办公室走过去。
    史冬林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在思考,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他该对眼前这个能说会道的人该怎么办?总不能脸对脸的将她数落一顿,那样有失军人风气,一个弄不好反倒把她给得罪了,更何况她还为蒲焰腾挡过子弹,于那臭小子而言就是有恩,不能那么做,还是好话好说,让她明白好离好散,把她安然请走就行。
    史冬林让她坐下,也不再强行开口寒暄,而是直接说出主体:“植初啊,军队培养一个兵不容易,培养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更不容易,我无比希望他当兵的时间长一点,你们若只是单纯的谈儿女私情,我双手双脚赞成,但你们之间牵扯着很复杂的东西,你是记者,探寻真相是你的权力,我无从阻拦,在营内的这些日子我一直观察着你,你无心抛下你的工作,是决议要让自己赴在危险之中的人,但他不能陪你一起,他不顾违反军纪也要去救你,还在未取得联合国同意的情况下开了火,杀死许多人,这一次,我仅仅是罚他,下一次,他可不一定有命回来,我们维和部队不是不尊重老百姓的生命,但我们必须听令作战,擅自行动就是违背了维和部队的原则。”
    郁植初眉头微蹙,把两条细长的眉拢成一长条,但没有说话。这让史冬林略感欣慰,听不到她的声音时,似乎更容易把话说出口:“军人在爱情中不能成为很好的守诺者,他毕竟还是一个身心健全的七尺男儿,他不能卸去肩上的责任。这责任,是自己的生命,是祖国的交托,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赋予。而你一点也不纯真,你身上都是浑浊,还带有浓浓的宿命感,如果你相信你们之中是缘分,那是时间赐给你的,而这缘分,等期限满了以后会再次收回去,没有念想,自然也不会有欲望。你不适合跟他在一起,这些话我本不该说……”
    郁植初没什么耐心听他高谈论阔,冷着脸打断:“既然说出来那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既然想让别人知道,就没什么不该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会处理好的。”
    史冬林收住了那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沉吟着转过脸去,望着暮色苍茫中的窗户,窗外一片孤寂。
    *
    恐怖森骇的战事爆发后,多国开始进行撤侨工作,Z国包了几架飞机来接在东国骚乱中受困的Z国侨胞回家,前后接走了六百多名Z国人从东国撤离,其中大部分是来自石油和天然气集团公司的工人,为保证侨民安全前往机场,由联合国维和部队派兵护送。
    郁植初他们也要跟着撤退。
    前一天,她把一名女同事单独约在了绿区的一间咖啡厅里,同事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想不到究竟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避开其他人偷偷的谈。
    郁植初也不急着开口,慢腾腾地从烟盒离抽出一支烟,深深抽了一口,又长长地吐了一口,像是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静静地喝水、抽烟,一根烟抽完,她才开了口:“你辛苦一下,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首先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其次我这人也没什么朋友,找谁都不太合适,黄麒又离我太远,想来想去交给你最合适。”
    她这正襟危坐的模样一下子就把那人说的紧张起来:“到底什么事?是不是撤退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是我的私事。”郁植初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女同事翻了两页,内容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如果郁植初遭遇不测,其下所有财产分成各等份,一份留给家人,一份留给蒙桑妻子,一份留给蒲焰腾,如果蒲焰腾在服役期间牺牲,那笔钱将捐给人道组织。不用任何形式举办葬礼,不通知任何人,骨灰随意处置。
    女同事瞪大眼睛愠怒地开口:“遗嘱?你立遗嘱干什么?你……不回去吗?”
    “屠杀和化武的事情还没完……”
    况且,她不相信蒙桑的死亡是那么凑巧的事,时间不早不晚,偏偏是在她得到秘书长的消息之后……
    女同事脸色变了几变:“可现在乱成这样怎么查?联合国都查不出来的事你一个人怎么弄?简直就是匹夫之勇。”
    郁植初依旧一脸平静:“我答应过蒙桑,得把他妻子送走,我得把我的位置让出来。而且现在机会正好,伏脉千里的草蛇灰线已经露出,我不一定会死,这东西是用来预备万一的,只不过是提前打理,留个我活过的证据,一张纸而已,并不太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
    “你什么价值观?这里局势已败,你只是一个异国的看客,当不了实践者。”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要撕开事物的面纱,而不只是凭空想象,自己心痒难耐不肯查还要坐着听别人说三道四?我做不到。”
    女同事皱了一下眉头:“命都不要了?家人和爱情也都不要了?总部既然已经安排我们撤退,你何必去趟这浑水,来日方长,以后也有机会能回到这里,查清真相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最艰难的一个?”
    郁植初眉头狠狠一皱,语气也低沉了几分:“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没有不要命。当人从危险中跳出来看全局时,就不会只将焦点关注在危险程度,目光会散在全局。第二,我除了是HN的员工,我同时也是一名战地记者。第三,我虽然不是政治家,但勉勉强强在政治界算有几分影响力,也俨然是个理论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说完了就算了。既是社会人咱们就有点社会人担当的样子,屠杀和化武这件事情放到利益上可能会被缩小,但往宏观了说,得失都是错,我做这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大多数人的价值观不被陈旧的思俗和舆论引导,我不能随便说话,但也不能不干事,只摆事实讲道理,不管将来出现什么不好的结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所有我自己兜着,不妨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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