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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景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后来终于烦了,直接和他说:“林痕,你离我远点儿吧。”

    这是贺景第一次直白地赶他走,那一刻林痕瞬间傻了,没有任何余地地后退一步,站在局外,任由贺景和那些人暧昧。

    他以为这样贺景就会原谅他,就会慢慢接受他,但这只是个开始。

    贺景太优秀了,优秀到甚至不用做什么、说什么,只是站在那儿,就有数不清的人扑过来,那么多那么多,他压根拦不住,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站到贺景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林痕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和贺景之间的差距。

    就算上了同一所高中,也不在同一个班级,就算拼命来到一个班,也不会坐在一起。

    只要贺景不点头,他就永远什么也不是。

    他当时脾气很燥,看着贺景和同学亲密就生气,迫于贺景的压力又不能做什么,干脆脑子一抽威胁贺景后桌换了座位,每天坐在贺景身后看着他。

    年少无知,每天气成王八,还自以为多深情。

    那时候学校流行过一种糖纸特别漂亮的奶糖,不知道谁带的头,班里有人谈恋爱就会给全班发糖。

    林痕听说后立刻去买了一大盒,今天送贺景五个,明天送两个,后天送一个,幼稚又无聊地玩着表白游戏。

    但是送贺景东西的人太多了,送的一个比一个贵,他的糖每次都是最不显眼的,于是林痕厚着脸皮和班里的女生学了叠千纸鹤,叠心,叠纸飞机,每天叠,叠完扔到贺景桌子上,在后面看着他,告诉他拆开。

    贺景一次都没拆过,每次林痕都愤怒地在垃圾桶里找到自己的千纸鹤,然后黑着脸捡出来,自己拆开,看着上面认真写下的“老子真他妈喜欢你”,忍不住皱眉。

    ……

    再后来,贺景生日,他们两个做了。

    有意外,也有惊喜。

    其实就算后来贺景对他说了那些混账话,林痕依旧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一样了,贺景可以碰他,那就说明,贺景也很可能会喜欢他,他还有机会。

    ……多天真啊。

    林痕一直在楼道里抽烟,一盒烟都抽完捏着空烟盒才回过神来,麻木地上楼回家,埋进被子里,什么也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时,林痕头痛欲裂,浑身冷的像掉进冰窟窿,烧的脑子都不清醒了。

    林月秋赶早班走得急,做完饭喊了他一声就出门了,林痕躺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坐起来,浑身肌肉酸痛,右手掌心疼得直抖,拳峰肿成一个馒头,他不得不用左手单手拧开水杯,喉咙哑的喝水都痛得直皱眉。

    他又歇了会儿,给班主任发了条短信请假,才下床翻了体温计出来,一量,39度。

    “熟了吧……”林痕吸了吸鼻子,不通气。

    顺手拿出一盒上次买的退烧药,说明书上一次一颗,他扣出两颗吃了,又踩棉花似的走到厨房,湿了条毛巾按在脑袋上。

    老妈早上炒的土豆丝,林痕闻了油味儿就想吐,一口没吃回屋蒙进被里继续睡。

    本来就不通气的鼻子躺下更难受了,堵得脑袋疼,翻来覆去也睡不熟,半昏迷的状态一直迷糊着。

    傍晚的时候林痕被手机铃声吵醒,摸到手机,掀开眼皮看了眼来电显示。

    许双凡。

    林痕清了清喉咙,哑声接听:“喂?”

    “林痕,领班要点名了,你怎么没来上班啊?”

    林痕一愣,勉强抬头看了眼挂钟——下午六点四十,他居然睡了一天。

    “我——咳,我感冒了,”林痕撑着床坐起来,天旋地转的,睡得浑身都热,也不知道退没退烧,嗓子哑的破锣似的,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吐刀片,“不好意思,你帮我,嗯……帮我请个假吧。”

    “你生病了?”许双凡声音里染上着急,“那你去诊所了吗?你嗓子哑的好严重,你是不是自己在家?我陪你去诊所吧!你家在哪,我马上到!”

    许双凡平时干什么都小小声的,突然机关枪似的说了一串,林痕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点想笑:“……不用。”

    “那不行!”许双凡那边一阵翻东西的声音,“我去和领班请假,我带你去诊所,生病了不能拖,咱们俩要是病了,家里怎么办……”

    “……”林痕叹了口气,“那你过来吧,谢谢。”

    半个小时后门被敲响,林痕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开了门。

    这两天降温,许双凡穿着明显大了两号的旧棉袄,戴着口罩围巾,手里拎着一兜水果,裹得就剩下俩眼睛,睁的大大的。

    “林痕!你脸好红!”

    林痕把他让进来,动作迟缓:“是吗,你先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不用,”许双凡拦住他,有些拘谨地看着他,“你快去换衣服,我带你挂点滴去,你还没吃饭吧,等会儿我给你去店里打包点吃的,你一边挂一边吃。”

    林痕拗不过他,随便套了件棉袄就跟他出去了。

    许双凡本来想扶他,但林痕拒绝了,和贺景吵架的时候硬气,事后却总忍不住受到影响。

    他现在对任何信息素都避之不及。

    到社区诊所后林痕连着许双凡一起被老大夫骂了一顿。

    “胡闹!这么烧一天没烧傻了是你命大!退烧药什么都管还要医院干嘛?都吃药不行吗?你,给他端杯热水过来,你老实坐着。现在的孩子……”

    许双凡手忙脚乱地跑过去给林痕倒水,林痕被老大夫按床上坐着,到嘴边的“我没觉得多严重”到底没敢说出来。

    给林痕扎好针老大夫推了推眼镜,深藏功与名地回里屋接着听相声去了。

    许双凡一直看着他掀开门帘出去才小声和林痕说:“林痕,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你脸都饿白了。”

    “不用,”林痕舔了舔嘴唇,尝到一点血腥味,干裂出血了,“我不饿。”

    “你不是不饿,你是饿过劲儿了,我感冒的时候就不爱吃饭,但是不吃饭不容易好,”许双凡把剥好的橘子放到他手里,重新穿好衣服,用力系上围巾,裹成北极熊,“我去给你买小馄饨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正好还能喝点儿热汤。”

    林痕笑了声,“好,谢谢。”

    许双凡傻笑了一下,背着书包出去了。

    林痕靠在病床上,用力吸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心口疼。

    现在想想,每次吵架,受伤的退后的都是他,好像从第一次后撤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前进一步,贺景也没给过他前进的机会。

    每一次细微的温柔下都是更沉重的束缚,紧紧捆住他,往更深更冷的深渊拖去……

    感情这种东西,总是要折磨更认真的那个人,越尊重感情的反而越要卑微……你要是谈公平,那就更可笑了,是你要喜欢的,没人逼着你。

    错就错在,他在最容易热血最容易心动的年纪,遇见了最让人惊艳的少年。

    第19章

    许双凡很快拎着两盒馄饨回来了,林痕右手手心手背全受伤,暂时废了,只能别扭地用左手吃,幸亏许双凡早就注意到,找老板要了个勺子。

    吃馄饨的时候许双凡的目光忍不住扫向林痕的手,几次想问都没张开嘴。林痕看出他的犹豫,但是没给他解释。

    有些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编。

    来一次诊所花了小一百,林痕肉疼地付了钱,被还不放心的许双凡送回家。

    打开门,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老妈惊讶的眼神。

    许双凡傻愣愣地看着林月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谁,手忙脚乱地抓着棉袄鞠躬,“阿,阿姨好!”

    林月秋也愣了愣,“你也好。”

    林痕极少带同学来家里,罗浩山他们都没来过几次,这个小同学……

    “咳,”林痕打断老妈探究的眼神,尴尬地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妈,妈,这是许双凡,我……朋友。我今天感冒没上学,他过来陪我去了趟诊所。”

    “怎么感冒了,昨晚上回家着凉了?”林月秋赶紧走过来看儿子,口罩摘了才看见林痕苍白的脸色,心疼得摸了摸他额头,才偏头招呼许双凡,“谢谢你了,快进来坐会儿,阿姨刚做好饭,一起吃。”

    “不、不用了阿姨,”许双凡满脸通红地后退几步,“我,我得回家了,阿姨再见!”

    说完又鞠了一躬,一路小跑没影了。

    林月秋看着楼梯,又转头看林痕,林痕一脸无奈,有点想笑,“他比较内向。”

    “长得挺好的,还有礼貌,”林月秋笑了,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眼睛黑葡萄似的。”

    从小林痕感冒就不爱吃油腻的,林月秋就又去厨房拍了两条黄瓜,倒了点黄豆酱端上来。

    林痕刚吃完馄饨没多长时间,勉强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

    “多吃点儿,”林月秋给他夹菜,“感冒了不吃饭怎么好。”

    林痕按住她给自己盛饭的手:“妈,我有话跟你说。”

    林月秋夹菜的手停住,顿了顿,收回去,看着儿子:“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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