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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见房子前方的小门吱呀一声。

    她快速转身回屋,只见一个女人径直走向厨房里的壁橱,然后取出了一只烧水壶。

    “来杯茶怎么样?”这人建议道。

    Tina瞪着她,不是因为对方突然驾到——她知道有人会来,但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请人喝茶的那种人。她上了年纪,脸上深刻的皱纹使Tina想起树皮,眼睛明亮而富含聪慧,皮肤很黑但闪耀着健康的光彩,身材苗条,举止灵活。她的衣服因光线在棕色和橄榄色之间变换,样式仿制了耐用的男士西服,一顶小软呢帽时髦地斜戴在头上。因此虽然她是个老人,但Tina很难确定她到底有多老。

    “我来吧,”她断然说出这句话然后迅速走上前,“这个我起码还能做到。”

    “啊你真好,孩子,”女人说着一笑,露出尼古丁熏染过的牙齿,“茶叶在壁橱的下面。反正要动手,你何不用魔法做些点心配茶呢?这里的食材相当丰富。”

    Tina拿出魔杖。虽然在家里是Queenie负责做两人份美味大餐——她主内Tina主外——但如有必要Tina还是会做些简单的烘焙的。

    那个女人舒舒服服地坐在餐桌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长雪茄开始慵懒地吞云吐雾。“那么你一定就是Tina了,”她若有所思地说。她的口音很好听,既有南方人的诚恳又带着法语的温柔,“你身上有巫毒术的迹象,你的麻烦Picquery跟我说了。”

    Tina用手把热水倒进茶壶,她的魔法在忙着做一种简单的柠檬糖浆小甜饼。她看了一眼没有关上的卧室门。

    “噢,”女人说,“这是个秘密,是吗?”她对卧室的方向随手一挥,那道门缓缓地合上了,“别担心,让他睡吧,睡觉是好事。”

    “谢谢你帮我们。”Tina说着把茶壶放在桌子上,烤饼自动摆盘并且跟着她飘过来,一起的还有两个茶杯和茶碟。

    “举手之劳而已。果酱在那边的碗柜里,我敢打赌它一定很配这些点心。”

    Tina走过去拿,然后愣住了。那跟Gloria用来放各种酱的是一样的小罐子,Tina吃早餐时面前摆了一排,她记得很清楚。容器一样可能是巧合,但她怀疑这不是巧合。

    “你认识Percival Graves吗?”她回到桌边问。那个女人正在一边往茶碟里磕烟灰,一边抬起茶壶盖检查茶泡的如何。

    “我知道他,”她柔和地说,“有时会在报纸上看见他,连黑白照都很好看的混球。时不时也听Picquery说起他,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我见到了好多Percival认识而我却没听说过的人。”

    那女人给了她一个狡黠的微笑。“别担心,”她说,“我的身份可以说是商业秘密,私人方面我只认识Picquery,她是个特别的女孩。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初次见面时最神秘。顺便一提,你可以叫我Violetta。”

    “很高兴见到你,Violetta。”

    她尖声大笑起来,“是吗?”她大声说着给两人都倒上了茶。“完了完了,后悔认识我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

    Percival醒来时听到有人在低声交谈。

    曾属于Tina的那份暖意令人失望地不见了,不过他并不吃惊。他知道她只是想引他去睡觉,他不介意。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蜷缩在他身边时,她温暖柔软的身躯和她吹拂在他颈后的呼吸感觉起来舒适得可怕。尽管她又高又偏瘦还不懂穿衣打扮,但她靠近他时有种表现明显的女性特质,温柔娴静甜美可人,他喜欢这样。

    他睁开眼,发现说话的人其实不是在低声交谈,只是关闭的卧室门降低了音量。他忍痛翻身用左手撑起自己,这动作很难完成因为他睡着时左臂已经被压麻了。他屈伸在麻木中刺痛的手指,然后试探着动了动肩,咽下一声呻吟。没有药物和肾上腺素的阻隔,如今痛楚全力出击了,感觉就像有人用硝镪水袭击了他的整个右肩似的。

    他料想Tina正在跟Seraphina的朋友说话,所以他最好现在也去自我介绍一下。他不确定那个人是谁,“草药医生”这个称呼并没有激发他的希望,可是他知道Seraphina不会做无用功。如果她认为她的朋友有可能加速他的伤愈,那么他很开心接受尝试。

    活动关节是不可能的,一动上半身就剧痛,所以他只能在走向门的过程中努力不要因僵硬而跌倒。

    他打开门最先看见的是Tina,她坐在餐桌旁面向他的方向,双手捧着一杯茶。她的脸颊深粉,而且似乎在她看见他站在门口时更粉了。

    另一个女人——他们的东道主——转过身来看向他。她捏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理直气壮地在室内戴着帽子坐着。那帽子俏皮地翘向一边,但她的脸仍然清晰可见——而且他很熟悉这张脸,起码在几本书里见过。

    她专横地挑眉道:“过来给我点烟,小子。”她举起了那根雪茄,Percival愣了一下,然后立即上前,并且胡乱地在口袋里翻找他的打火机(他一定要让Tina教他那个吹气点烟的小把戏)。

    Tina眨了眨眼,就好像被他的反应惊呆了。“我来吧。”她倾身点烟。

    Violetta Beauvais——对就是她——在Tina点燃她的雪茄时勾起了嘴角。“左手不怎么灵便,嗯?”她对Percival说,“你得改改了,我知道一些练习手法。”Tina脸红的更厉害了。

    Percival怀疑自己应该待在卧室不出来的,因为他因休息不足和疼痛超载而卡壳的思维让他很难保持什么尊严。好吧,现在想回去已经太迟了。“很荣幸见到您,Beauvais女士。”他说。

    她明显注意到了他正在考虑是要鞠躬还是握手,因为她发出了一声不雅的鼻音。“坐下,孩子,”她说,“你肩膀上有个洞,我可没指望你给我跳一曲踢踏舞,叫我Violetta。再给我们拿份茶具好吗,Tina?”

    但Tina只是目瞪口呆坐着,一副彻底不知所措的样子。“你刚才说……Beauvais?”她虚弱地问。

    Percival瞪回去:“Tina,你不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Violetta Beauvais是谁,”Tina看起来如此窘迫,她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没意识到——”

    “冷静,孩子,去拿杯子!”

    Tina一跃而起迅速从命。

    Percival很高兴能坐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方桌,所以无论他坐哪儿都是在Tina和Violetta之间。Tina回来了,她给Percival倒了一杯茶。

    “主席是怎么认识你的?”他好奇地问。

    “这个嘛,主席认识所有人,她可是主席啊,”Violetta轻快地说,“我那时候也见过所有人,但她是第一个带走我做的魔杖的,那些被选中使用它们的男孩女孩都是非同一般的造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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