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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白映竹满是凄婉悲凉之色，却一点也没有遮掩：“我弟弟，白映风。”

    “魅妖，外间或有漏网之鱼。但具足和蜃魔，千百年来世间亦都只一只，封印魔魅之窟时它们俱在外流窜，被收之后均封在万妖塔下，我爹已经亲自参看，此刻已都是不在万妖塔下了。”白映竹又沉吟了一瞬，才道，“非我白家之人，做不成此事。”

    “什么？”

    “不过。”白映竹道，“被打入飞光珠的魅妖、具足和蜃魔，都是有人从万妖塔放走的。此人已经被押在铸心堂水牢中。”

    王临风叹口气：“那这……”

    魅妖幻境对自己无效，程雁书倒是能猜出一点端倪：他不是这个世界原生的人。心魔幻境大概是针对这个世界的人的意识进行攻击，因而对他无效。

    象征性地挽了个尊，程雁书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惊到：“但没有我的心脉，蜃魔也还是活蹦乱跳地把我吞了啊？”

    白映竹苦笑一下，又无奈又唏嘘：“我那弟弟……他成不了如此大事，布不下这草灰蛇线的局。”

    可是这领悟他也没法去跟众人解释，只得道：“也许是巧合。”

    韩知竹抬起右手按在他左肩上，又极具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两下：“并无。别怕。”

    但具足和蜃魔是实打实的无差别物理攻击，所以确实能伤他。

    白映竹向宋长老道：“宋长老，我已经给父亲发了传讯，父亲也已回讯。熏风庄已传讯到铸心堂，他们此刻也有变故，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现下我们先往铸心堂，一来找出幕后主使，二来以防魔魅之窟再有变故。”

    王临风立刻谨慎道，“兹事体大。白小姐，是否证据确凿？万一有误会呢？”

    “蜃魔是有面目的，受到重创以至于心脉受到冲击时，它会显出维系它存活的心脉之人的脸。”泪落下来，白映竹抬手轻缓但倔强地擦了去，“韩师兄用无心剑撕开蜃魔时，我看到了。”

    白映竹一抬手，揩去落下的又一滴泪，一挥手，干脆道：“他秉性如何，我从小看到大，如何不了？他……终究是被他自己误了。”

    白映竹缓缓摇头，“幕后之人现下还不得而知。”

    “但……”韩知竹沉吟，“魅妖幻境对雁书无效，且雁书的血还能破魅妖幻境，这又如何解释？”

    换句话说，实力太弱，很好拿走。

    “白小公子秉性不差，或是为人利用，假以时日，一定能……”王临风试图安慰白映竹。

    “幕后之人？”韩知竹沉声，“确有其人吗？”

    “已辨过了，他体内现是无辜之人心脉。但人是人，不是魔，不属于自己的心脉不能长久维系。他只能支撑百日。百日之后，不收回心脉，他必死无疑。”白映竹脸色苍白，却依然维持着冷静，“急于用我弟弟的心脉去换程师兄的心脉，可见幕后之人的图谋，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王临风看一眼韩知竹，又看一眼宋长老，见他两人都沉默不语没有进一步询问的意图，他的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了：“白大小姐，可知是谁？”

    他用手捂住心脏，侧转身看向韩知竹，紧张地问：“我的心其实已经没了？现在在跳的这颗是假的？”

    难道……

    她看到了什么，不言而喻，没有人再去追问。

    不止王临风震惊，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唯独韩知竹放在程雁书左肩的手稳得颤都没颤一下。

    王临风问白映竹：“大小姐说有幕后之人，是已有线索吗？”

    “没有误会。”白映竹眼中蓄了泪，却仍然满是坚毅和坦然，“我们遇到蜃魔时，维系它存活的心脉，是我弟弟的。”

    对上程雁书那隐约有些心虚更多是“你信我我真的不一样了”的灵动眼神，韩知竹淡淡一笑，放在程雁书左肩上的手又轻轻拍了拍，终于收了回去。

    这个答案，震得在场的人全都抬起眼直视她。

    王临风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既然说白小少爷囚于水牢，那已无心脉的白小少爷怎么依然存活？”

    感觉到程雁书的震惊，他又轻轻拍了两下，很有些安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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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推测因魅妖幻境对程师弟无用，幕后之人才不得不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放出具足。”白映竹说，“但具足被韩师兄重创，宋少掌门又拔出了取心脉的‘钩子’，幕后之人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再等了，才在安寒湖设局，让蜃魔直接吞食程师弟。”

    忽然变成了众人的焦点，那焦点的意思还十分之微妙，程雁书讪笑道，“这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妄之灾啊。”

    “可是，为什么是我？”程雁书茫然。

    说到“秉性”，程雁书又无意识地转去看韩知竹。

    白映竹低声道句“得罪了”，才解释：“因为寻常金丹虽然能活蜃魔，却支撑不了蜃魔入莽海渊破阵眼。唯有程师弟有最精纯的金丹，却无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