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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魏清游扶着宋长老走近，他也没有回转身来。

    他脑海里闪过自己昏过去前韩知竹说的那句“你休想”。

    “知竹是为你好。毕竟你的金丹精纯，少露面，少危险。”宋长老答，“今后四极和魔魅之窟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专心修习，恢复灵力，还能免于无辜受伤。”

    为他好？

    宋长老对程雁书关注的点似乎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继续说明安排：“回去之后你搬到我隔壁院子。一来清游照顾我时日已久，你换一换他，让他也多些出门历练的机会。二来你一直想提升修为，我已经有了周详的方法，你随我修习，定能提升修为，得保身体康健。”

    程雁书眼底浮现出揶揄，揶揄渐渐又转成了委屈。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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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和长老商量，要我？随长老，回四镜山？”程雁书深吸了口气，“他呢？”

    传说中的糟糠不下堂呢？

    程雁书立刻像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激动地抓住了宋长老的手腕，宋长老没提防手一抖，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洒了程雁书一袖子。他恍然无觉，只急切道：“宋长老，是什么方法？”

    宋长老抬起手，脱离了魏清游的搀扶：“我和知竹有话要说，你且在门外等一等我。”

    终于顺过来气息，宋长老缓缓喝口程雁书递来的茶，看程雁书依然是一脸担忧又不想放弃的样子，他叹口气，道：“要补无心剑损去的寿数，也不是全无他法。”

    程雁书不知是何物，魏清游倒是变了神色，惊呼出声：“莽海渊里的幻空花？那岂不是神仙才能拿得到？”

    “大师兄……”程雁书抬眼，问宋长老，“他的无心剑现在在魔魅之窟……”

    大师兄的修为精进，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但即使宋谨严保证过，宋长老的回答也一致，程雁书仍然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放不下来。他又问：“除了精进修为，还有其他方法能做消解或者修补吗？”

    魏清游忙忙答应，之间宋长老慢慢踱了几步，走近韩知竹身边，韩知竹才倏而转身，对宋长老施了礼。

    他问：“这是大师兄提出来的？”

    “这法子，说易行难。”宋长老还没说就已经连连摇头，“难，太难，几乎等于毫无可能。”

    “我知。”宋长老捋了捋他的黑胡子，“虽然无心剑是容器，要用知竹的寿数去填，但他的修为足够，只要不断精进是可以消解这部分损耗的，无需多做担心。”

    “幻空花。”宋长老答。

    宋长老慈祥地说：“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回去四镜山。”

    他恍惚而纠结的深度思考中，宋长老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明日启程”，便站起身来，扶着魏清游走出了房间。

    宋长老沉重地点了头。

    “你休想”，之后是什么来着？

    程雁书抱着一丝希望：“既然有传说，就有可能有人曾经办到过。而且凡事无绝对，也许有什么法子……”

    但他到底气虚，情急之下，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也是和大师兄一起出生入死，你救我我救你的结下了深厚的信任和感情，而且告白也告过了，抱也抱过了，吻也吻过了，还不算确立了关系？

    “何事？”程雁书问。

    “看过，他无妨。”宋长老说着，给程雁书诊过脉，又欣慰地笑笑，道：“宋少掌门学有所成，他替你治疗，我当可放心了。”

    一道非常不好的感觉从心上划过，程雁书凝固住了。

    宋长老捻着他的黑胡子苦笑：“怕是拿命，也取不到。”

    看着韩知竹和宋长老，魏清游面色一紧：他这才发现，大师兄竟然施了泯音咒，他和宋长老的交谈旁人分毫也听不见。

    魏清游忙忙过来，程雁书也急急地倒了水递到宋长老面前，言辞恳切道：“宋长老，我错了。”

    思绪纷乱中，魏清游下意识看向程雁书所在的主屋，又看向脸色不虞的宋长老，终究长叹一口，走出院子，在门外安静等待。

    怎么刚出魔魅之窟，忽然一下子他就被打进冷宫了？

    回山？隐居？不再跟着大师兄？

    “难，当然难。”魏清游苦着脸，“幻空花生于莽海渊何处，典籍无载，凡人无知，而且幻空花怎么取、怎么用，也无人知晓，传说只有苍龙现身时幻空花才会显出端倪，与苍龙伴生的天地灵物，怎么取？拿命取？”

    “多个机会多条路，没准可以呢？”程雁书急切追问，“长老，到底是什么？”

    “胡闹！”宋长老面色凛然，甚至用力拍了桌子，“你以为知竹会接受吗？”

    他看一眼魏清游，放低了声音：“如果我把金丹给大师兄……”

    房门外院门口处，清瘦又挺拔的韩知竹背手而立，仰头看着无尽苍穹。

    即使魏清游这么说，程雁书也还是饱含着希望地向宋长老再度确认：“很难吗？”

    “纵有，凡人也大概莫可奈何。”宋长老看着程雁书苍白的脸色，不再在无心剑和韩知竹身上打转。他道，“你这段日子接连受伤，委实过于辛苦了。这件事，知竹刚和我商量过，我也觉甚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