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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薛明光发表鉴定感言，掌柜自己已经自嘲地笑了笑：“看公子的佩玉便知这对指环质地一般，公子应当看不上眼，但符合公子所说的样式，我这儿只能找到这一对了，也就只好献丑给公子过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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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院门，一盏亮在石桌上的小灯被初春夜风吹得有些晃悠，灯光映出伏在桌面上沉睡的程雁书，披着的毛皮斗篷裹住了身子，露出侧脸，随着呼吸起伏的脸颊上跳跃着灯光带来的院内青竹摇曳的影子。

    比如此刻杵在程雁书面前的陆公子。

    这几日的晚间琴修已经停了，小师弟们也为了掌门大典各司其职，晚膳后便各去忙碌。甚至直到陪着薛明光去山门处迎了宋谨严，再和两人聊到夜深，程雁书回了房间，韩知竹也还没回来。

    夜深，人不静，本就是开启春季最恰到好处的方式。

    “确实，好吃得舌头都要融掉了。”

    “我千里迢迢抛下门中事务来四镜山，除了观礼贵派的掌门大典，更是为再见你而来。即使不为旧识只作为四镜山请来的贵客，带我观赏四镜山盛景，也不违背贵派待客之道吧？”

    落在斗篷上的竹叶随着被抱起的动作絮絮飘落，程雁书也微微睁开了眼。

    四镜山热闹得恰如其分，却又庄严得不容小觑的掌门大典顺利落下帷幕，像是一个时代结束了，一个时代开启了。却又像不过是寻常一天的正常推进，魏清游身着掌门威严的外袍，看向师尊，又看向大师兄和四师弟，眼神里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稳妥。

    明确感觉到韩知竹腹部肌肉的瞬间紧缩，程雁书得逞般地仰起头笑，指了指桌子：“我带着薛少掌门和我们的魏掌门去吃了豆花。虽然没有临汐城的那么好吃，但是也挺不错。我给你带回来了。”

    掌柜说得在情在理，程雁书拈起那对指环看了看，款式倒是符合他理想中的简洁大方，但那玉质确实透着股不通透，感觉配不上韩知竹的身份。

    热气透过衣衫，聚集成一团，贴上皮肤后暖湿一瞬，消弭成空虚，期待着热意的继续。

    说话间泛着懒洋洋的语气和表情，引得韩知竹又一把抱起了他。

    “嗯。”程雁书下意识应道，又不解，“怎么了？”

    魏清游依然淡然：“你用大师兄的银子，给大师兄买礼物？”

    魏清游俨然已经拿捏住了掌门之风范，面对程雁书的吐槽慨然不动，自顾自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一样，反正大师兄嘛，钱也好，命也好，心也好，都是你的。”

    一进店就稳重地坐在椅子上喝着店家奉上的茶的魏清游看了眼钱袋，淡然道：“这是大师兄的。”

    虽然不算无功而返，但没有买到心仪的信物，程雁书心里还是不太得劲。

    魔魅之窟外泄的魔气滋养出的妖魅渐渐减少，但八大家在磨合中却有了大大小小的摩擦和不顺，宋夫人依旧下落不明，六合八荒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湮没的、被压制的、被遗忘的欲念在伺机而动，每一日有每一日的新问题，每一日也有每一日的慨然以对，和见招拆招。

    进到屋里，韩知竹把程雁书安放到椅子上，又摸了摸他的脸，皱眉道：“下次回屋里等，外面风凉。”

    “魏掌门！”薛明光露出了甘拜下风的模样，甚至向魏清游施了个礼，“你可真是太懂雁书说的那个什么漫了啊！”

    伸出舌尖，舔了舔豆花，再一口含了进去，下一瞬间，程雁书果不其然地被韩知竹揽住了。

    韩知竹看了看桌上的竹筒，便抬手打开，把保存在里面尚有微热的豆花舀出一勺，递到程雁书唇边：“你吃一口，我才信确实好吃。”

    赶着在两个时辰内回了山，只顾得上和忙得分身乏术的韩知竹打了个照面，便一整天都没有再近距离交流的时间和机会，甚至晚膳时分，韩知竹也去了师尊处，没有出现在饭堂。

    .

    他仰起头，毫无阻滞地迎上了向他吻下来的唇。

    终于，在他画图辅助说明之下，珠宝阁掌柜给他找来了一对玉石的指环。

    快步走过去，环住肩膀绕过膝弯的动作流畅而熟练，韩知竹把程雁书横抱起来。

    看一眼韩知竹，他抬手便揽住了韩知竹的脖子，将醒未醒，懒洋洋软绵绵的：“等你好久。”

    过了半晌，依依不舍地分开，程雁书眨眨眼，带着几分小得意道：“是不是好吃？”

    “我想让你早些看到我。”程雁书把冰冷的脸蹭到韩知竹腹部，又调皮地怼着腹部吹了口长长的气。

    将近子时，韩知竹才踏月而回。

    犹豫良久，他还是掏出了钱袋，骑驴找马，以后有了好的再换好了。

    程雁书又是一怔，立马反应过来：“三师兄，说好的娘家人呢？你是专业来拆台的娘家人吗？”

    “嗯？”程雁书不知道大师兄忽然提起这茬是为了什么。

    小师弟们倒是纷纷带着参与一个新的时间节点开始运转的兴奋和激动，把气氛烘托得灵动而热闹。在这热闹中，韩知竹和程雁书两个人肩并肩，对视一眼，同时弯了嘴角。

    “不会。”韩知竹道，“不过……你上次说，我们要结道侣了，就是有名分了。”

    话说得滴水不漏，人却显得不是那么让人心情愉悦。程雁书拉拉韩知竹的衣角，低声道：“大师兄，我现在转身就走，会影响四镜山的名望吗？”

    舔了舔自己的唇线，程雁书笑：“不准融掉，我还要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