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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罗率,他似乎更该担忧沈般与花韵之间的关系。

    “你在分心。”沈般轻轻撕咬着顾笙的耳垂:“在想什么呢。”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顾笙便感到身下被猛地贯穿,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这比他所预计的更疼,那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为何会有人喜欢这种事情的疑问,但痛苦之外的愉悦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罪恶感。

    “顾笙。”沈般的喘息声徘徊在他的耳后:“我喜欢你。”

    是那种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欢。

    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确认自己厌倦了曾经的人生,却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便想要将自己剩余的人生与另一个人永永远远地绑在一起。大概在他与顾笙之间,的确有一种奇迹般的缘分。

    身下不间断的冲撞让顾笙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开口,便是抑制不住的呻吟声。除却紧紧地抱住沈般之外,他没有任何能够回应的方式。

    他感觉自己即将窒息而死。

    直到最后两人同时登上巅峰的时候,沈般狠狠地咬住了顾笙的肩头,从齿间传来淡淡的血腥气,仿佛两人真的能够融为一体。

    “……沈般。”顾笙在沈般耳边呢喃道:“很疼,轻一点。”

    “嗯。”

    后来两人在浴桶之中又相拥了几次,直到倦意逐渐占据他们的脑袋后,才终于相拥而眠。

    这是沈般第一次与人共享一张床铺,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睡得更加香甜。身侧温热如暖阳,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

    “沈般。”

    朦胧之间,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唤他的名字。但因为倦意太深,所以他权当是已经入了梦。

    “沈般。”

    救我。

    第53章 (五十三)靠长相就能分辨谁是魔教妖人

    顾笙醒来之时,沈般正躺在他身侧,仰面朝天,双手放在小腹之上,睡姿规矩的很。反倒是他自己,双臂将沈般圈在怀中,仿佛是一条缠在梁柱上的蛇。

    当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出现时,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脚移开。

    好在沈般并未被他吵醒,只是翻了个身,身上的被褥随着他的呼吸平稳的一起一落。这个人睡着后的神情显得格外柔和,平平无奇的五官线条变得分明,看起来要比平日里更加英挺。

    或许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喜欢到心坎里的人,总是怎么都看不厌的。

    时辰尚早,顾笙小心翼翼地收回双臂,从床上翻身坐起。浑身上下依旧残留着昨夜那番疯狂带来的酸涩倦意,赤足落在地面的时候,险些没能站稳身体。

    下次他该提醒沈般,有些事情还是应该量力而行。

    洗漱过后,顾笙整了整衣衫,悄悄离开了房间。走下客栈的楼梯后,意外看到莫小柯正一个人坐在大堂,眼圈黑青,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呵欠。

    “早啊,顾师兄。”见是他来了,莫小柯还不忘跟他打个招呼,目光看上去分外诡异:“昨晚休息的可好。”

    顾笙:“嗯……嗯,还好。”

    莫小柯能够起得这样早,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的事情。

    说来莫小柯的客房就在他们隔壁。

    想到这点后,顾笙的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莫小柯的内心也很复杂。

    理智上他的确希望顾笙能够直面沈般的感情,但不代表感情上就能毫无芥蒂地全盘接受。毕竟他和顾笙除了是师兄弟外,还有那么几分兄长般的尊敬。他和沈般究竟发展到哪一步,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不小心听了墙角后再看见顾笙,就莫名有一种“这是自家已经被猪拱过的白菜”的即视感。

    “脖子上,有点痕迹,还是遮遮为妙。”

    “……多谢。”

    “不必担心,客栈的隔音还不错。”莫小柯搔了搔鼻尖:“我夜里去茅房的时候不巧路过了你的房间,其他师兄弟们应该察觉不到。”

    即便察觉了,大概也不会联想到那人是他们尊敬爱戴的顾师兄。

    顾笙松了一口气,心才刚刚放下来,扭头便见周翰明迈进客栈的大门,似是一大清早晨习归来:“早啊,顾师兄,昨晚休息的可好。”

    顾笙:“……”

    不好了,一点都不好。

    见顾笙都快将头埋进地里了,周翰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解释道:“昨夜客栈东面的戏班子唱了一晚上的戏,吵吵嚷嚷的,让人不得消停。六师兄住在西阁,想来幸而躲过一劫。”

    对于沈般和顾笙的事情,他是知情者之一。因而昨夜能发生什么……他不用听,脚趾头想想便知道了。

    恰好钟文和与花韵也走下楼来,两人神色如常,倒是瞧不出什么痕迹来。花韵在客栈里环顾一周,目光落在顾笙身上的时候,嘴角扬了起来:“早啊,顾公子。”

    “早。”每当花韵主动向他搭话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感到警惕。

    “昨夜辛苦了,那么晚才歇下。”花韵的眼睛都笑弯成了一对月牙儿:“上船之后,顾公子要不要再补个回笼觉呢。”

    钟文和也是一脸神色复杂,向旁边的小二要了壶清茶,闷声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顾笙这时才想起,高山流水庄素善乐音,沈般的听力便远超常人。花韵还曾以铜铃布阵,狠狠地算计过他一回。也就是说,昨晚那些动静,八成都入了这两人的耳朵。

    “顾笙。”这时沈般的脑袋忽然从楼上探了出来。睡眼惺忪,眉眼都还皱在一起:“你为何起得这样早,不要再多休息一会儿吗。”

    一瞬间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顾笙:……呵呵。

    算了,脸面而已,不要也罢。

    待集合道方门的众弟子后,众人浩浩荡荡地行至渡口。距离风三公子与孙小姐的大喜之日不剩几天,各地的武林名门纷纷而至,莫小柯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抢先定下一艘能容下他们所有人的大船。

    至于高山流水庄三人,则心安理得地沾了光。

    他们找到船家时,却见另有一队人马站在他面前,似乎正在试图说服他什么。船家也正为难,一转过头见是莫小柯等人,顿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林公子,这便是那位包下整艘船的莫公子。您不如先跟他商量商量,我们也是小本买卖,哪里做得了主啊。”

    那位林公子看到莫小柯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怒意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道方门!”

    莫小柯一愣,他多年待在山上,对于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没什么概念。还是顾笙在旁轻声提醒:“是九阳阁的人。”

    黛青色的弟子服,袖口处以金丝缝有密密麻麻的绣纹。在门派内的地位愈高,绣纹便越复杂。这位林公子脸上还留有三分未脱的稚气,却已成了某位长老的关门弟子。

    九阳阁多年来与高山流水庄都是针锋相对,却不记得何时曾与道方门结怨。

    “这位公子。”莫小柯面色不虞:“不知道方门何时得罪了贵派。”

    “你们中哪个是毒君子。”他的目光从左到右扫视了一圈,最后越过顾笙和莫小柯,落在了钟文和的脸上:“是你吗,你就是顾笙?是你杀了我师兄?”

    众人:……

    钟文和:……

    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你又是哪个?”

    “我是齐长老座下二弟子,林思明。”

    “一直听闻九阳阁是出了名的傲慢无礼,都喜欢仗着自己师父的威望在外胡作非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钟文和冷笑道:“只不过没想到林公子除却狂妄之外,眼睛也不怎么好使。年纪轻轻便耳聋眼瞎,怕不是没几年好蹦跶的。既然已经行将就木,倒不如现在就收拾收拾,挖个坑去把自己埋好了,免得放出来丢人显眼。”

    顾笙和莫小柯:……

    虽然早就知道钟大庄主性格凶残,可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大的火气,半点情面也不留。

    林思明也被气得不轻,正面红耳赤地想与他理论,却被花韵笑嘻嘻地打断:“便是你家长辈,见了我们庄主也要礼让三分,哪里轮到你一个小辈在这里口出狂言。”

    钟文和与林思明年纪相差不多,平辈相交也并无不可。但一个是一庄之主,另一个只是门内弟子,加上高山流水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压了九阳阁一头,因而钟文和的身份便压了他一头。

    沈般想了想,悄悄对顾笙道:“好在我没有接下庄主的位置,否则你我岂不乱了辈分。”

    顾笙:“……”

    这时林思明才注意到钟文和身后的花韵和沈般,片刻后反应过来:“庄主?你难道是高山流水庄的庄主?”

    并非是他见识浅薄,只是高山流水庄这些年甚少行走在外,不是那么好认。加上一庄上下几乎都是一身奔丧似的缟素,因此外界多年来便以此为高山流水庄的特征。像花韵和沈般这般素淡的打扮更符合外人的想象,而钟文和这样的,更像是混在一群正道中的魔教妖人。

    “没想到高山流水庄竟沦落至与妖人为伍的地步。”林思明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不过是借着老庄主的余威才撑了二十年,看来当年的天下第一庄现在也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

    虽然钟文和和花韵的表情未变,但顾笙和莫小柯感到这两人身边的气场变得更加紧绷,似乎林思明那一番话当真戳中了什么痛点。

    “原来九阳阁是这般教养弟子的。”花韵故作惊讶道:“不仅不分是非,对长辈说话还这般无礼,信口开河的本事倒厉害的很。看来九阳阁教的不是武功,而是村口农妇间的闲言碎语罢。”

    “说的是。”钟文和附和:“连这也用学,当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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