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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与围墙后，沈般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谢谢。”沈般转身便走，只给孙芙兰留下了一个背影。

    “你是新娘子吧。”沈般顿了顿：“你应该就是孙芙兰。”

    风家大宅背靠无间崖而建，其下是深涧洞潭。有天堑相护，因而并没有安排多少守卫。待沈般赶到之时，看到罗不思与风闻阁手中各持一剑，相对而立。借着远处摇曳的灯火，隐约能够勾勒出两人晦暗不明的脸庞。

    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也是柔柔的、软软的，仿佛叹息一般。

    即便是福禄寿酒楼的大小姐，网罗天下的情报，也并非是全知全能的。

    见惯了国色天香的美人，他自认为无论见到怎样的绝色都能够无动于衷了，可少女却和他所见过的都不同。她的样貌算不上是完美无瑕，却格外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双瞳剪水、姿态端庄，气质如同雪兰一般。和罗彤强行装出来的“梨花带雨”不同，她天生就是娇弱而柔软的。又仿佛在她的外相之下蕴含着一股更加强烈的能量，像是潜藏于地面之下的熔岩，又像是潜藏于海面之下的、不安定的暗涌。

    沈般心道，这场比试虽然是罗彤促成的，但她却没打算当真分出个胜负来。罗不思以断剑迎战，想赢几乎不可能。可这样得来的战果，风路城却也不好算作是胜了，这才是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我是高山流水庄的沈长老。”沈般下意识地将心里默念几百遍的说辞念了出来，随后觉得不妥，于是又接了一句：“我叫沈般，我来找罗不思和风城主。”

    “嗯。”顾笙点了点头：“我也要去向风三公子敬一杯酒才是。”

    看起来却也不像。

    没错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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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笙反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点了点头。

    若不是因为她身着绣着鸳鸯交颈的大红喜服，沈般定会疑惑她是谁家的姑娘。

    “那你究竟是何目的？”风闻阁挑了挑眉毛：“鼎鼎大名的百战剑圣，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寻衅滋事之人。”

    “罗公子的剑如传说之中一般无往不利，却易伤人伤己。长此以往，若失手伤了无辜之人，恐会让你追悔莫及。”

    若是风闻阁想要引起关注，便不会特地将罗不思引离宴厅。那么他只要朝着最安静的地方去，便一定会找到他们。

    追出去寻罗不思和风闻阁的绝对不止沈般一个，但这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又怎会留下半点行迹。一群人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风家大宅中窜来窜去，尽管沈般听力过人，但此时宴厅嘈杂的很，盖过了所有其他声响，因此比旁人也好不了多少。

    他可别是闯入了什么禁地才好。

    夫妻对拜。

    “你说的有道理。”孙芙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来，指向后院的方向：“风城主和罗公子应该往那边去了。”

    身后的门板传来“吱呀”的声响，转过身时，沈般便对上了少女的目光。

    四周没有灯火也没有下人经过，活像是座冷宫般阴森可怕，四面八方的砖墙仿佛垒砌的灰色冰块，了无生气。

    除了罗彤，还有谁能对罗不思的宝剑下手。

    他手中的宝剑断为两截，一半无精打采地落在地上，另一半还握在他的手中。虽然天色渐暗，但沈般看得分明，那宝剑的断口有些过于光滑平整，不像是被生生斩断的，更像是被人做过什么手脚。

    二拜高堂。

    一心只想着罗不思那边，沈般暂时无余力分心去考虑其他。直到他远远地听到了剑鸣声时，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我从没说要胜过你。”罗不思依旧狂妄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占了上风：“我只是要与你打一架，无论胜负。”

    “你在戏耍老夫不成。”风闻阁挑了挑眉，开口道：“用一把这样的剑，就想胜过老夫，你究竟是过于狂妄，还是在痴人说梦。”

    一拜天地。

    “嗯。”沈般点了点头：“这世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孙芙兰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是谁呢，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众人目光之下，那对新人迎着或是艳羡、或是祝福、或是算计的目光，正式结为一对。新娘在簇拥下被送入洞房，新郎官则迎着一桌桌地敬酒。见人群渐渐松散起来，沈般也再坐不住了，对顾笙轻声道：“我去看看罗不思的情况。”

    “你这人也忒烦了点。”罗不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来找你来打一架的。”

    百战会百家绝学，以证武道。

    外面热热闹闹，新娘子为何会一个人来到这样冷冷清清的地方，她是有什么不开心吗？

    但即便手握断剑，沈般依然觉得，罗不思依旧是真心想要赢下风闻阁的。

    孙芙兰偏了偏头：“从未听说过高山流水庄有一位如此年轻的沈姓长老。”

    “风城主的剑也如传说中一般刚柔并济、面面俱到。”罗不思学着风闻阁的口气道：“只是你的剑法虽然高超，却已经没有多少气势，总是心不在焉的，打起来真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