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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沈雪屿还是没有让夏温去找林薇薇,而是带着夏温回了她的公寓。
她发现夏温的体温有点高,又淋了会雨。
沈雪屿将刚刚洗过热水澡的夏温抱到被子里,用暖和的被子将她包裹起来,然后端过来一大碗淡黄色冒着热气的生姜水。
她扶起夏温:“喝了它。”
熬煮出来的生姜水热气腾腾而且气味冲人。
夏温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一个劲摇头:“我不想喝,太辣了。”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沈雪屿,依然是惯常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夏温知道,这个样子就意味着不妥协。
她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埋下脑袋,一口气喝了干净。
嘴里含着没有咽下去的水,苦着一张脸。
沈雪屿就坐在床沿,伸手将瓷碗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另一只手一直放在夏温的后背上。
她捏了捏夏温的手指,身体凑过去,贴了贴夏温的脸。
一套动作都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被哄的夏温却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毛。沈雪屿将枕头放平,叮嘱夏温要好好睡一觉。
还不太熟练地掖着被角:“画的事情我会联系许风眠解决,你睡你的。”
脑袋的昏沉感觉和肌肉的疲软这个时候被躺下的夏温清晰地感知到,眼睛慢慢合上的她可以看到沈雪屿的一截手臂,心便安定了下来。
渐渐昏睡过去。
梦里面,夏温又回到了初见沈雪屿时候的场景,凌乱的画面被切割成好几部分。
她发育晚,那个时候还很矮,走在沈安安家觉得房子尤其富丽堂皇。
过多的房间让她根本分不清哪一间是洗手间。
门打开,一大片白光袭来,光线慢慢暗下去的时候,她看到了瘦窄的腰肢,胸前的弧度,冷然的面容。
弯折的手臂。这些细节像是刻在她脑子里一样。
画面翻转,是她毕业那年,外宿的宾馆房间里,她大着胆子将沈雪屿抵在墙壁上,濡湿的手臂,干哑的喉咙。
她扭过脸时候看到的雪白床铺,还有沈雪屿温热起伏的身体。
还有她一个人拖着箱子坐高铁去北城,也一个人坐飞机去美国,记得她靠在窗户玻璃上压低声音的痛哭。
不知道几个小时后,夏温从支离破碎的梦里醒过来,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眼睛酸胀,大脑混乱。
夏温支起身子,弓起脊背,将头埋在膝盖上的被子里,往事向潮水一样涌起后退下,而她就像是黑夜波浪上摇摆的一艘船。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满手湿汗,模糊间听到门外客厅里的讲电话的声音,而她只是定定地对着床铺发怔。
不一会,卧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沈雪屿端着一杯温水进来。
一束光照出了夏温大半截身子。
“醒了,我刚准备把你喊醒,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说着,床边传来吱呀坐下的声音。
沈雪屿将水杯递到夏温手里:“喝点。”
温热的水滑过干燥的喉咙,竟有丝丝的甜意,夏温将水杯放到一边。
“几点了?”
“四点多。”
她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夏温揉了揉脑袋:“你刚和谁说话?”
“许风眠。”沈雪屿拉过夏温的手,五指扣住,谨慎地说,“温温,林薇薇提前将那幅画发布出来了,现在报道都是在祝贺和夸奖她的新作。”
说着将手里的新闻递过去。
夏温接过手机,将图片下载下来,把那幅画不断拉大。
沈雪屿怕她难过,轻轻抱过她:“我和许风眠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我们会找到原画,那是物证,我自己也会出面,律师函发出去,林薇薇必然无法抽身。”
房间里没有开灯,大片都是黑暗的。
夏温听到沈雪屿细致妥帖的安排,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意,酸软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她的手顺着沈雪屿的手臂抚上她的脸。
“沈雪屿,你在担心我吗?”因为担心所以才会一直守着自己并且为自己忙个不停。
沈雪屿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温温,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或者说,它是我的事情。”
夏温抬头冲沈雪屿笑:“不要那么担心,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难过。”
她将图片放大给沈雪屿看:“这不是我的画,嗯,怎么说呢,它看起来是很像,但其实不是,只要找到我的画,你就清楚了。”
没一会,许风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找到了那个编辑的行踪。
夏温央求着沈雪屿带自己过去。晚上外面的风雨都停了,地面的水迹被风吹了半干。
两个人到达出版社大楼的时候,许风眠已经等门外。
她将指尖的烟给掐了,丢进垃圾桶,对着下车的两个人扬了扬眉毛:“林薇薇的作品发布结束,他人就出现了,估计算准了的。他们肯定想着,即使我们发布出去,别人也已经先入为主了。”
夏温却没有两个人的焦虑,冷风挂到她脸上,但是她眼睛却盯着许风眠:“人在里面?”
说着就要往里面冲。
这里夏温来过几次,位置比较熟悉,三个人走到亮着几盏灯的大厅,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了,但是那个夏温联系的编辑还在。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圆脸塌鼻子,千篇一律的黑框眼镜,身体臃肿,眼角满是皱纹。
他看到夏温的时候,并不意外,脸上的愧疚一闪而过,然后就转身从书架上拿过一副包装好的画。
男人黑色毛绒外套上还戴着两个护袖,他细心地吹了吹表面的灰,走过来放在三个人面前的桌子上。
夏温急急地打开。
许风眠却给气笑了:“你这人他妈脑子有病吧,是不是你和林薇薇合伙的,我和你说,你们两谁也别想撇开干系。”
男人眼皮抖了一下,当初他收到夏温的信息,告知他往画册里再添加一幅作品,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他就答应了,然后就收到了夏温的画。那天,他让社里专门负责的摄影师来拍照,刚巧林薇薇过来签合同,她就看到了。
当时也只是站在旁边看了几眼而已。
直到后来他接到林薇薇经纪人的电话,命令他带着那幅画消失几天,等到林薇薇的新作品发布后就可以正常开始他的工作。
林薇薇和她的经纪人对付自己有一万种方法,他没有多问什么,后来他看到林薇薇所谓的“新作”后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
知名画家抄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者,这样的事情他其实并不陌生,也懒得伸张正义。
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说理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此刻捧着自己作品的夏温,很快就收敛了自己多余的同情心。
“我原物归还了,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许风眠看了一眼不远处墙角的摄像头,捏紧拳头,忍了忍心头的怒火,跟在夏温和沈雪屿的后面出去了。
三个人回到了夏温的公寓。
许风眠脸色不好,讽刺道:“这两个人虽然坏,脑子倒还不错。”
夏温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画回来了就好了。”
格外乐观的夏温让许风眠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刚要去戳夏温的脑袋,痛斥她的天真,伸到半路的手就被沈雪屿给挡住了。
沈雪屿冷冷地瞥了一眼许风眠,警示意味浓厚。
许风眠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她别过头看夏温:“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些年谁陪着你一起过来的,刚和好就准备抛弃我,还是人嘛!”
夏温有点头疼,她不想和许风眠讨论自己的归属权问题。
她将自己的画摊开再桌子上,看着它:“其实要证明林薇薇抄袭很简单,因为她根本就抄错了。”
许风眠不解地凑过来,借着光看向那幅画:“不一样吗?”反正她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
沈雪屿垂眼看着,好一会,拧着的眉头松开:“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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