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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慌忙地解释,声音忽然有些大,又平静下来,我说:“那是谣言,被抓的不是他,是同一个乐队的其他人。”
我紧张到胸廓颤抖,野泽的视线落在电视机屏幕上,他缓缓转动脖子,而后,用一种极度冰冷的神色看我。
看向他的时候,我没再说什么。
我们的沉默暗含着对抗,或许真的源于不足够亲密,因此,连大吵一架的动力都没有,今天过得不太顺利,似乎,有关Ethan的一切总在出现。
野泽并没有直接地责怪我,傍晚送走了北原博,他穿着短袖套长袖,站在门边,而我在打扫卫生。
我看向他,光线有些暗,就说:“开一下顶灯吧。”
“是不是有外人来家里你觉得不开心了?”
我手上还拿着吸尘器,回答他:“没有,如果我不开心就根本不会同意你邀请他。”
“那就好,”野泽忽然弯起嘴角笑了,他往这边走,说道,“我和他关系是真的很好,也算是让他帮我看看你,无关紧要的人以后肯定不会带回来的。”
野泽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虽然三餐都是他做的,但可能是胃口差,也可能因为今天的场合焦虑,我把吸尘器放下,说:“我给你做宵夜吃,想吃什么?”
“还可以点吗?”现在看来,他好像挺高兴的,挽住了我的胳膊,问道。
我说:“对,可以点,想吃什么。”
“想吃西红柿鸡蛋面条。”
“入乡随俗了?”
“反正很好吃嘛,算是吧。”
于是,我去厨房煮面了,而野泽在客厅里继续打扫整理,他心心念念要删掉今天发现的视频,中途又来厨房提醒了一次,我说:“你自己去删吧,书房电脑没密码。”
“你真的舍得啊?”
我转过脸去看着野泽,暂停手上的动作,反问:“你想听真话吗?”
野泽嘴角上的微笑凝固,他缓缓地将撑在料理台上的手臂放下了,说:“想听,但不用听,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作为你的男朋友,提这种要求再正常不过,所以千万不要恨我或者讨厌我。”
“没有。”说着话,我开始盛汤,面条煮了没多少,但一个人还是够吃的。
野泽从身侧抱住了我的腰,我提醒:“小心烫到你了。”
“你怎么这么好,”他用脸颊贴着我的肩膀说话,说,“Frank,千万别丢下我,我每一天都更爱你,每一天都是。”
我从架子上取了防烫手套,说:“出去说吧,我帮你端出去。”
这道简单的面也要有技巧才能煮得好吃,西红柿分两次放,煸炒放一次,出锅前放一次,几粒浅浅的油花,淡橘色的汤汁,一点葱花。
还没吃面的时候,野泽就要和我接吻,他站在落地灯旁边,凑上来吻了一下,说:“你可不可以每天更爱我一点?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好。”
还没等我应声,野泽就撇了撇嘴,他像是快哭了,皱着眉把我抱紧了。
说:“我快坚持不下去了,但一想到是为了你坚持,就觉得不算什么困难。”
我拍了拍他的背,说:“你特别好,真的,工作上那么厉害,不论学什么都很快,又懂得交际。”
“所以……你喜欢我这些方面吗?”
“对,你也很善良,长得好看,又会搭衣服,还喜欢小动物,”我提醒野泽,“好了,别难过,吃面吧,要凉了。”
我和野泽面对面坐在餐桌旁,他用着新买的餐具,吃了几口面,又去倒了杯水,坐下继续吃,我知道,我们过得不甜蜜,可也算不上凄惨。
或许这个世界上,许多携手度过一辈子的伴侣都是这样吧。
工作里棘手的问题还被搁置,因此,周一至周五很少有空闲考虑别的,野泽生病的时候我正步行在从地铁站到家的路上,夜里九点多,他打电话给我,呼吸凌乱,几乎说不了话了。
“你到哪里?”
“七八分钟就回来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对,我胃疼……”
“很严重吗?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我接着电话,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家走去,野泽咬着牙,虚弱地回答:“不知道,怎么……从下午疼到现在,越来越疼,感觉要吐血了,帮我叫救护车,我现在快动不了了,躺着都难受。”
“好,我马上到家,坚持住。”
于是,我又在夜色里一边走路一边打急救电话,等到回了家见到野泽,我的确被吓到了,他蜷缩在床上,全身没有规律地颤抖。
汗水将他的发根全部浸湿了,发丝贴在脸颊上,野泽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指,用难以聚焦的眼睛看向我,说:“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哪里疼,”我把另一只手覆在他肚子上,缓缓地移动,问道,“这儿疼吗?还是这儿?”
“不是,”野泽拼命地摇着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他还在迷迷糊糊地询问,“Frank,有没有吃晚餐?”
“别管我了,你都这样了,还管我吃没吃饭……医生马上就来了,不会很严重的,放心吧。”
这是毫无意义的安慰,我也不知道野泽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用纸巾给他擦眼泪,他忽然紧紧攥着我的手说话,说:“要是我活不了,带我回札幌,想回札幌。”
“没事的,医生一定有办法。”
我也开始发抖和出汗了,野泽的呼吸散发着病态的烫热,肋骨不断起伏,他抬起视线看着我的眼睛,很努力地将他的眼睛睁大。
第75章
(FR. 左渤遥)
在成都,我度过了几个晴天,几个温暖的下雨天。
我和漆浩去坐丽娜师傅的车,丽娜师傅就是漆浩的妈妈,虽然我们在漆浩的病房里见过面,但基本没有交流过。认真地看,她确实像漆叔叔说的那样,长得很高,人也英气漂亮,她穿着制服,戴白手套,头发挽成一个复古的髻。
她坐在驾驶位,转过头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车上没几个人,我们可以选个最舒服的座位,漆浩的腿好一些了,可以不带拐杖了,他把在便利店买的酸奶从袋子里拿出来,撞撞我的胳膊,问我要不要喝。
我下意识捏了捏口罩里的铁丝,转过脸看他的眼睛,说:“不喝了,下车再喝吧。”
“没关系,你偷偷喝,这个又不会撒。”
来不及等我说什么,漆浩就把吸管插好了,他递给我,说:“喝吧。”
漆浩的确是那种会让人安心的人,就比如喝酸奶这件事,他没几句就说服了我,说话永远低声、慢吞吞、惜字如金,但不会让人觉得扭捏或者怯懦,他的视线落在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转过来。
口罩遮着我的嘴巴,也遮着吸管,漆浩自己也拿了一盒,和我用同样的方式喝。
“我腿不好,要是没受伤,还能带你多玩几个地方。”
我听出了他的自责,也听出了诚恳。
丽娜师傅的车开得很稳,坐起来很舒服,之所以叫她丽娜师傅,是因为很多人对她的称呼都是这样,包括漆叔叔和漆浩。
我说:“我挺少坐公交车的,第一次坐地铁还是——”
话说完一半,我才意识到无意中勾起了什么样的回忆,我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没说下去。
“嗯?”漆浩边看风景,边发出疑问,然后,他就把脸转了过来,说,“说啊,第一次在哪里坐?”
“我十九岁第一次坐地铁。”
“你怎么了?是感觉地铁很好坐……所以遗憾十几年没坐过吗?”
我被逗得笑出了声,随即又整理好表情,说:“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地铁,第一次喝了很多但没醉,第一次见到Frank。”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过了好几秒钟,漆浩才发出一个“哦”,他说:“我知道他,你上次打电话的那个吧?”
我对上漆浩的视线,默默地点头,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于是,我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我和漆浩一起坐了很久的公交车,然后,我们和丽娜师傅一起下班,她穿着制服戴着墨镜,上来揽了揽我的肩膀,说:“这几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我和他爸爸都太忙了,没时间招待你,委屈你了。”
“睡得很好,我不用招待,漆浩带我吃了很多好吃的。”
“我太开心了,我当初就应该再生一个,想一想,两个都长到这么大,多好啊,”丽娜师傅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就把手放下去了,她说,“今天我煮饭,想吃什么?”
才下午三点多,丽娜师傅带我和漆浩去菜市场买东西,她说:“不知道你家里都吃什么,合不合胃口。”
“合,特别合,我在北京也经常吃川菜的,家里是阿姨做菜,但我现在一个人住,基本上都是吃外卖。”
“自己学着做一点,对身体好。”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帮丽娜师傅拎东西,她买了一盒切好的冰西瓜,让我边走边吃,说:“以后经常来家里,反正飞机方便嘛,只要你叔叔有空就让他去接,没空的话漆浩也可以去接。”
我说:“谢谢您,我有空了就会来玩儿的。”
成都的夏,室外是略微湿润的灼热空气,人都变得自在温和起来,晚上吃了饭,和漆浩一起去楼下散步,他说明天要去书店,问我想不想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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