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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的表姐看起来很精明干练，和表姐夫完全不是同一种人，她过来和我打招呼，还说：“你太漂亮了，亲爱的，真的太漂亮了。”
小动物都很可爱，但这儿的小动物实在太多，有点儿宠幸不过来，穿着隔离服去看奶牛和小兔子，我看着看着就叹了一口气，说：“想北冰洋了，真的，好想它，不知道我妈对它好不好？有没有虐待。”
我俩进行着咬耳朵的加密通话，Judith看着我俩，满脸的姨母笑。午饭之后，有的亲戚就回家了，姨妈、表姐和表姐夫都没回去，保姆在洗碗，他们又在准备下午茶，我和Frank去附近走了走。
咬了咬牙，心想要不是在他家，我早就打他了，但这种氛围下只能矜持，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奔放易怒。
“有病吧你。”我说。
“都不是同个时期的事情，而且中国姑娘的事大概就是随口一提，要不是在柏林遇见高中同学，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你也太贼了吧，”我说，“一张前任的照片都没有，准备得挺充分的啊。”
有一张写：要去中国了，要住在北京了，再见，我的祖国，再见，我的科隆，再见，我的家人，我要去迎接未知的世界了。
低声地说：“你也要想一想别人的感受，人家不一定愿意看见。”
可是，我暂时还是没脸见人，特害怕Judith女士他们在看这边，我只能把额头放在Frank的肩膀上。
“不可能天天吃这些的，”他说，“有时候也凑合。”
难以用语言表达这种心情，即便对物质已经少有奢求，可面对这样一整片生机勃勃的田园，我着实狠狠地羡慕了。从来没想过，面对果实、蔬菜的丰收，人的心里会生出这么奇妙的满足感。
“不能紧张吗？”我问。
我再次看了半天，转过头去问他：“该不会是这几个踢足球的大汉中的某一个吧？”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我问。
可惜我看不懂那些便签上的德文，后来把整面墙扫视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几个写了汉字的纸条。
“因为是小时候装修的啊，后来不经常回来就一直没怎么变过，但把床换掉了，挺宽挺舒服的。”
我夸张地用牙缝吸气，眯着眼看向他，疑惑地说：“你可太行了，看着碗里的初恋，还想着锅里的中国姑娘，怪不得人家跟你分手。”
表姐抱了我，还用手拘着我的脸，激动地说：“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爱的男孩子。”
“看吧，他们都很喜欢你，”Frank带我去楼上看房间，说，“也不知道有的人一夜没睡在紧张什么？”
快到午饭的时候，我换了件更舒适的衣服，和Frank一起下楼，给大家帮忙，Judith女士不让我做事，最终只能陪着两个小孩儿踢足球，他俩玩得满头大汗，又躺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房间门被推开，看样子是提前整理好了，我发出“哇”声，感叹道：“没想到你的房间居然这么……少男。”
“当然不是，”他习惯了这样扑上来从身后抱我，吻了我的脸，说，“没有前任的照片，骗你的，我跟你说过吧，那个女孩子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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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得我无地自容，比平时腼腆七八分，低声地说：“谢谢，你也很漂亮，还有你的孩子……也很可爱。”
说实话，我并不是为了礼貌才一味地捧场，好吃就是好吃，只是热量极高，感觉会一天之内胖十斤。
装修很欧式，墙角堆着两颗足球，一颗半旧的，一颗全新的，照片墙是已经褪了色的软木，上面扎了很多照片，还有一些便签，蓝色柜子，蓝色地毯，柜子里放了一些奖杯和证书，书桌上还有两本大概十年前的中文杂志。
葡萄酒是老弗自己的酒庄出品的，菜是正宗的德餐，啤酒非常非常好喝，Judith女士还老是问我能不能吃得习惯，我说：“我去哪里都吃得习惯，谢谢Judith，很好吃。”
“可以紧张，完全可以。”
郊外的空气太好了，风那么通透，景色那么明朗，一路步行到了Frank家的农场，宽广到看不见头，就在柏油路的旁边，进去的时候，经理热情地迎接了我俩，还给我俩拿了草帽和篮子，这时候正是草莓和醋栗成熟的季节，我尝了一颗草莓，经理让我多吃，但刚吃过午饭，所以实在吃不了太多。
没看他的脸，我也知道他在憋笑，后来，表姐喊我们过去，大家一一落座，刚才乱哄哄的院子才回归平静，倒好了酒，大家共同举杯，然后开始吃饭。
碱水结是家里保姆自己做的，坚韧微咸，有着很浓的麦香。
Frank戳了戳我的脸，说：“这还要害羞啊？在大街上都亲过了。”
纸条上没有几句话，字也写得像小学生，旁边扎着Frank在长城上拍的照片，再往上看，还有他在天安门广场的照片，在故宫的照片，在什刹海的照片，在香山的照片……
Frank果断地摇头，说：“完全没有联系，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
她有四十多岁，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长辈，Frank在那边帮忙端盘子，她走过去把Frank拽了过来，说：“你不要做了，来陪Ethan，今天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们。”
他那时候还参加足球队，和很多同学一起合影，才十五六岁，看起来特别嫩；有他在狂欢节上cos老虎的照片，还有大概更小的时候，站在墙角里规规矩矩地吹萨克斯的照片……
我还偷偷问Frank：“吃得这么好，你家人为什么还这么瘦？”
我摆着手，原本还想客气拒接，但最终败给了招架不住的热情，Frank卷着衬衫的袖子，歪过身子来捏着我的脸，然后，他忽然抱着我亲了好几下。
“有啊，你认真地找一下。”
“让我看看以前的你。”墙上有些照片因为褪色而过度曝光，我看到了Frank中学时候的照片，有几张在他的手机里见过，但大多数都没见过。
德国菜就是欧洲的东北菜，有必不可少的酸菜和烤猪肘，还有各种香肠和一些鱼，以及邦邦硬的面包和离不开的起司和洋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