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2)

    周絮言鲜少笑得这样开怀,眼睛无?意识地?睁大,他抓着刀,也分不清是?心脏还是?脖子,刺下去。

    周絮言一味地?傻笑,窦信尧将他拽起?来,走到严若臻身边。

    报仇的?感觉,真好啊。

    严若臻大概被喂了某种?口?服麻醉剂,沉甸甸地?躺在地?板上,半昏不醒。

    周絮言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笑得有些憨,另一个舞女要帮他脱衣服,周絮言嫌脏,挥手将她搡开。窦信尧喝了口?酒,拨出一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一个獐头鼠目的?矮个子男人拖着严若臻走了进来。

    周絮言静静地?看着,喝了口?酒,眸光闪烁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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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神奇的?感觉——周絮言觉得心跳在变快,却不难受,周身都轻飘,强烈的?兴奋感,很快乐。

    燃燃。燃燃。

    窦信尧没骗他,的?确爽,由内而外的?舒服。

    对不起?,我真的?很没用,再不能?为你做什么。

    他手指抽搐着,似乎想叫出一声她的?名字——

    周絮言坐在那儿?,没动。

    其实,他不仅厌恶周砚浔,也厌恶严若臻,在赫安的?时候,严若臻刺过他一刀,很疼,这笔账他记了十年,现在终于了结。

    梦里是?深长幽静的?荷叶巷,小小的?女孩,穿一条白裙子,带着绕红线的?银手镯,塞给他一颗包装很漂亮的?水果糖。

    严若臻一生凄苦,鲜有甜蜜,那颗糖是?他拥有过的?最甜的?东西。

    “他必须一辈子痛苦……”

    窦信尧戴着手套,拿出一枚折叠刀,开了刃口?的?那种?,放在桌面上,轻轻推过去。

    窦信尧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他静静看着,像观看一部引人入胜的?精彩电影。

    窦信尧吐了口?烟,从沙发底下拽出一个半旧的?布口?袋,里面装了些现金,大概有四五万,他一脚将袋子踢到矮个子男人腿边,“这些钱你拿着,马上走,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周絮言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一直在笑。

    严若臻还在昏睡,周絮言半跪在他身边,喃喃:“我认识你,你是?严若臻,那个小姑娘很在乎你。如果你死了,死在周家人手上,周砚浔就脏了,再也洗不干净。他最爱的?女人会跟他翻脸,他会痛苦,我喜欢看他痛苦……”

    窦信尧朝他靠近一些,手里的?烟递到周絮言唇边,用一种?哄人的?语气,谄媚地?说:“尝一口?,不舒服就吐出来。”

    窦信尧知道周絮言没那么容易上套,第一根烟,料很少,类似于k仔。第二根,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一种?新药,纯度高,能?致幻,攻击神经,沾上了就再也甩不掉。

    ……

    窦信尧笑了声,拍拍他的?脸,“真聪明。”

    一定?要多?保重。

    打发走闲杂人,包厢里有些静,窦信尧将舞曲声调大,走到周絮言身边,他两指掐着周絮言的?脸,“少爷。”一种?半是?戏谑半嘲讽的?语调,“周砚浔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一样!仗着投了个好胎,不把我放在眼里,以后?,你会哭着求我的?……”

    周砚浔、周絮言、严若臻,还有书燃,那个婊子——

    周絮言没经住劝,咬住烟的?过滤嘴,很轻地?吸了下。雾气进入肺部,又从唇齿间被放出,不受控制的?,他吸下了第二口?。

    “少爷,你还记得周砚浔吗?”窦信尧贴着周絮言的?耳朵,声音很低,“你恨周砚浔,他抢走了你的?人生、你的?光环、你的?前途和未来……这个人,躺在地?上的?这个,跟周砚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腥甜的?气息涌出来。

    所经历的?一切事,我都不会后?悔,只是?有一点遗憾。

    窦信尧一条腿抬起?来,沾满灰尘的?鞋底踩着女人白腻的?胸口?,长长地?叹了一声:“真他妈爽!这才叫活着!”

    燃燃。

    又一根烟被点燃,隔着雾气,窦信尧的?表情模糊不清,“试试吧,少爷,真的?很爽!玩一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舞女被赶了出去,矮个子男人瞄了眼周围,继续说:“我跟严若臻在同一个汽修厂打过工,我欠他点钱,发现他回了弈川,我就联系他,说要还钱给他,他没怀疑。麻醉剂我下在了酒里,分量很足,一时半会儿?他醒不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女人的?动作停了,抿唇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意犹未尽似的?舔了下牙尖。窦信尧摸了摸她的?脸,将剩下的?小半支烟递过去,女人伸手接了,急不可?待地?吸光,连过滤嘴的?部分,都要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生病,打针吃药,没有娱乐,连饮食都要控制,早就忘了“痛快”是?个什么滋味儿?。他好像从未痛快地?活过,所以,才格外嫉妒周砚浔。

    “……ran……”

    窦信尧看他一眼,从另外一个烟盒里抽出一根干净的?,叼在嘴上。

    “ra……ran……”

    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周絮言时而清醒时而又混沌,他亢奋着,呵呵笑着,边笑边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周砚浔最爱的?女人叫书燃,他喜欢她,他最怕她伤心。”

    “这小子前些日子不在弈川,跑到外省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他。”矮个子男人对窦信尧说,“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又跑了回来。他跟小呆明有联系,我盯着小呆明呢,发现了他的?动向。”

    麻醉剂作用强烈,严若臻几乎感受不到痛苦,他甚至做了个梦。

    窦信尧吸着烟,腿边跪着个女人,他脖颈朝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喉咙间溢出畅快入骨的?声音,表情是?言语难以形容的?舒坦、肆意,醉生梦死。

    周絮言缓缓晃了下手里的?杯子。

    早已萎缩的?声带艰涩收紧,严若臻唯一能?发出的?声音,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是?她的?名字——

    矮个子男人眼睛亮了下,点头哈腰,“尧哥放心,我不会再回弈川。”

    周絮言瞳孔乱颤,头皮发麻,他觉得很快乐,又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快乐,反复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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