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2)

    「给她个合离书吧！」

    「上官家这么对咱们，何须再给予他们其余宽容?如今私自调换新嫁娘的可是他们，咱们可是最大受害者。」

    徐氏缓了缓，又继续说道。

    那时至少还有一位见她可怜的采买婆子，来到这，她真的是甚么都没有了。

    「老爷！这可不成！！」

    「来人！笔墨伺候！」

    被扔出府的那刻，小女孩脑中一片空白，麻木的将休书一摊，裏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不顺父母。

    粗糙、带着细数不清伤口的粉拳握了握；她笑了！

    「自此妳与我们苏家可完全没有半分关係了！可别想着待在苏府内偷吃偷喝！现在—-------—-------—快给我滚出苏府！谁知道你是不是育女苑来的骯脏下贱的东西！搞不好还是个琦袼，我怎么可能让妳留在这污了苏家?」

    「老爷，你也不想想。」

    苏家经的商中，最为成功、又最具知名的，毫无疑问便是育女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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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句小柳儿含意深远，苏颽正震了震，看向徐氏的眼神多出了一丝晦暗不明。

    「那这事，就交给夫人妳了。」

    她若是真的被赶出了这里，也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忍着快落下的泪珠儿，双手不停颤抖着，接下了—-------—-------—休书。

    感受到强烈视线的小女孩，身子猛的微微颤抖。

    在看到那封书信上头斗大的两个字，脸色霎时间变得极其惨白。

    四个字重重压在小女孩心上，不停迴旋着。

    偏偏丞相上官均，暗地最常光顾的育女苑可是他名下最大的育女苑，这还是他引荐上官均的。

    「夫人结束后，到书房来。」

    「这件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到底，最可怜的其实还是这小女孩。

    「老爷请放心，这事今日定有结果的！」

    她只好在夜深人静时躲在马厩的一小角落休息，趁着清晨、在下人开始起床做事前醒来，偷偷到造景的池子里，忍着冰凉的水快速冲洗，然后躲在苏府一处无人会经过的小假山内看书。

    内心一阵阵的酸涩翻腾着。

    「这不知哪来的丫头很明显就是他们随便找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甚么婢女的孩子、还是从育福院那随便找来的一个福女来凑数?」

    那些檯面下的骯脏事，苏颽正内心可谓明镜一般，清清楚楚。

    「老爷~这事，您就别操心了！让您的小柳儿来替您分忧吧！」

    泪珠儿始终没有落下，幽幽远离富丽的豪邸大门。

    撑起瘦小的身子，她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畔之中。

    缓步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城东的一片宁静湖畔。

    「轩儿真是乖巧懂事呀！」

    她绝望了。

    终于解脱了……

    缓缓抬起头，小女孩再次颤了颤。

    她不明白，为什么从没有人在乎过自己；而身为她姐姐的上官燕却总是穿金戴银、珠围翠绕，被极致呵护荣宠。

    苏颽正心思百转千回了番，嘆了口气，无奈站起身。

    「来人！快给我把这骯脏下贱的扔出去！以后不准她靠近苏府门外半步。」

    这育女苑表面不为正道文人所耻，但私底下谁没偷养几个琦袼?

    听着苏家三人对她的评论指点，小女孩内心酸涩了起来。

    苏颽正这话，小声的在徐氏耳畔说道后，又再次轻轻拍了拍徐氏的玉手，便头也不回的缓缓走出大厅。

    话说完，还轻轻抚摸着在左臂上的嫩白玉手。

    小女孩躲着人群，在阴暗不明显、充满遮蔽物的道路上，踏着虚浮飘忽的步伐，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徐氏声调明显提高了好几度音，身姿妖娆的走到了苏老爷子身边，挽上了苏颽正的左臂。

    听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愿意立休书，徐氏脸上的笑意瞬间加深，眼神更是多带了几分宠溺。

    徐氏内心得意了阵，知道苏颽正听进了她的话，又更靠近了苏颽正，在他耳旁轻声细语道。

    朝着背对着的苏颽正轻福了福身，而后，转而面色阴狠的看着小女孩。

    活着，她还能怎么样呢？！

    书，是在丞相府时，用些东西偷偷请采买婆子跟外头的书铺子换来的。

    望着倒映着自己的湖面，眉宇间尽是一股浓浓说不清的哀伤。

    恍惚间，小女孩感觉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那人还递着一封信—-------—-------—就在自己面前。

    「若是福女还好一些，若是育女苑来的这岂不是在打咱们苏家脸面吗?」

    徐氏随手一挥，一名婢女便上前将文房四宝放在小男孩身旁的木桌。

    若是合离书，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她……

    若这小女孩真也是从育女苑来的，不是他底下产业的还说得去。

    心像是琴弦般，被人狠狠划断了，隐隐作痛。

    虽不得缘，苏颽正倒是没有那么狠心绝情；看得出小女孩的低头不语、暗自神伤，肯定也是因为他们说的话，扯痛了她的心。

    他自己也偷偷瞒着徐氏，暗地也养了两三名琦袼。

    小女孩脸色霎时变得极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