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1)

    余时中现在住的是一间小公寓,屋子是新盖的,内建装潢又宽敞,对一个单身男子来说可说是非常奢侈,因而他不缺钱,所以没有什麽概念,当时万城安排好後他就住了进去,转眼已经过了快一年。

    从大哥家搬出来後,他一直是一个人生活,虽说即使离家独立了,大哥之前给他的副卡仍然没有收回去,但余时中从来没有使用过那张卡,不是因为跟大哥赌气,而是因为他真的没有什麽需要花大钱的地方,普通的温饱,他靠自己赚的薪水就足够了。

    余时中隔壁屋的邻居是一位年轻人,打扮很时髦,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人倒是挺好的,也就是那位最近开了一家日式料理店,成天到晚老想着要怎麽喂胖他的富二代少爷。

    他这会刚要回家休息,一位个子高挑的年轻男子就大剌剌得铲着一头鸟窝从隔壁房门走了出来,是要出门的样子,他一看到余时中便冲他露出一口白牙:「欸?回来了啊,怎麽现在才回来?」

    「下班了。」

    他的邻居笑着同他闲聊:「你吃过饭没?」

    余时中如实道:「吃过了。」

    「哟,心情很好?」邻居一听他的语气就觉得有蹊跷,立刻眯起狐狸般的眼睛,哥俩好得搂住余时中的肩膀:「嗯,我猜猜,肯定是去约会了,只是对象是谁,还真不好说」

    「什麽约会,哪有那麽多约会,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麽多约会吗?」余时中瞥了他一眼,有些拘谨得拉开了男子的手,道:「很晚了,我想回去睡觉了,下次见。」

    「你这哪是困,分明是连站都站不稳,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男子骤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换上肃穆的神情,语气也染上莫名的愤慨:「怎麽,这半夜都不到,你又傻傻得让人强迫你到连路都不会走了?我倒想看看这人到底是哪路子的坏人,比我还会整人。」

    余时中刹那有些恼怒,还有被人当面揭穿的难堪,明明是几天前被折腾的,休息了两天还是给他看出了异状。

    「你胡说什麽?」余时中不悦得瞪他。?

    「我有没有胡说你比我清楚。」男子一个箭步凑上来拽开他的围巾,脖子的肌肤脱离了毛绒的温暖,瑟缩不已得露出斑驳的痕迹,除了吻痕,瘀青,还有咬印,甚至有些伤口还没有完全癒合,新旧交错,猩猩点点。

    「你有病吗?还给我!夏仁韵!」余时中宛如被人掀开肚皮的野猫,下意识护住自己最软弱的地方,无奈效果显微,之前被杜先生临时叫过去过夜的罪证,在昏暗的夜灯下一览无疑。

    饶是夏仁韵多情花心,阅人无数,亦是鲜少看到这麽粗暴的虐痕,他低声喃喃:「小时中,他这已经是犯罪了。」

    这事说起来也挺尴尬的,余时中个性内向,在这里住了许久,跟邻居的交情仅止点头,照理说根本不该认识跟他作息日夜颠倒的夏仁韵。

    机缘就是会在某一天变成巧合,他依稀记得那天晚上杜先生用一整瓶酒把他灌了透醉,发完疯後就匆匆离开,余时中半夜中忽地醒来,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执拗得强撑起早已七零八落的自尊心,硬是离开杜先生的住处拦了车回去,好不容易撑到了家门口时就晕了过去。

    隔天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上换了一套不属於自己味道的衣衫,身上也被清理乾净。

    他迷迷糊糊想起了昨晚上千疮百孔的记忆,此时,一头灰蓝色的青年就端推开门走进来,余时中这才终於认识了住在他隔壁的邻居,那个总是把头发染得七零八落,每日夜夜笙歌的年轻男子。

    夏仁韵何其聪睿,还不至於连隔壁房间搬来一位容姿出色的青年他都毫无所觉,他早就琢磨着像青年这般容貌的年轻人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却没想到,或者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青年确实背负着一个秘密。

    他没有选择假作善解人意得装作不知情,而是在青年面前明明白白得说出他的看法:「我不晓得你是出自於自愿还是被迫,但这已经不是做爱了,而是虐待。」

    「做爱」两个字让青年情不自禁得瑟缩了一下,他坐卧在他的大床上,捏紧着马克杯缘,低头沉默不语,他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毕竟衣服都给人换过一轮了,他的身体是什麽状况,夏仁韵肯定一清二楚。

    自从那次尴尬的初识,余时中便和夏仁韵逐渐熟稔起来,偶尔还会相约结伴一起去吃饭,夏仁韵晓得他一直在跟一位会虐待他的男人持续往来,好几次旁敲侧击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余时中都隐晦得避过了。

    夏仁韵有次终於忍不住,难得激动一把,开门见山道:「你如果是自愿就算了,我就当你有怪癖绝对不会再说一个字,可是你明显就是不愿意!」

    可惜的是,他就是自愿的。

    余时中瞪着夏仁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得转着,他知道夏仁韵得初中也是为他好,可是为他好又如何,难道他真得蠢到不晓得杜先生是在虐待他吗?

    夏仁韵被他固执的眼神瞪到败阵下来,他叹了口气,把围巾重新挂回青年的脖子上围好,示意自己懒得里他了:「傻瓜。」

    余时中拢了拢心爱的围巾,像是猫咪找回了自己被剃掉的软毛,抽了抽鼻子道:「傻瓜要进去了。」

    夏仁韵瞅着青年单薄又纤瘦的背影,再次叹了一口气。

    转眼间,离丁香出车祸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医院的单人病房再高级,也不比在家里照料起来养人,大哥把丁香接回家之後,余时中就不必再隔三五时去医院探望他。

    像是算准他清闲了下来,那个讨厌的男人打了一通电叫他到一家酒店的顶楼包厢等着。

    高级酒楼是有仪容规制的,余时中在杜先生派来接他的车上换了一套衣服,一件白衬衫搭配灰色系的休闲西装,裤子做的极为贴身,几乎是挨着他的腿型缝制出来的,他套上去的时候刚好可以提起来,多一寸少一分都穿不进去。

    他到的时候夜半兴正浓,整间包厢正在群魔乱舞,余时中尤其讨厌这种瞎灯黑火,又吵杂不勘的环境,他秉着鼻息,皱着眉头挤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开始往室内的格局摸索,果不其然在正中央的位置找到了那个讨厌的男人。

    紧接着,他才看到男人身边傍着一位身材娇小的男子,几乎把整个身子都嵌在男人的怀抱里了,杜先生似乎很受用,也没有理会姗姗来迟的他,余时中倒也乐得不用要靠近他。

    正当他走着神发呆,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往他的身上锐利得切割过来,余时中没由来得一阵发寒,抬起头往杜先生的方向一看,对方却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和周边的人在说话。

    就在此时,桌边的饮料被人推了一下,正好撒在他的裤子上,灰色的高档布料立刻晕出一块印渍,余时中也没有跟谁说,就一个人跑出了包厢。

    他算是找藉口半逃出来的,省得在包厢里混杂的香水味跟酒味给蹂躏,结果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意,硬是尾随在他屁股後面,大剌剌的脚步声故意踩的像是猫追老鼠,余时中一躲进厕所里就被堵个正着。

    余时中不悦得看着挡住他出入的男人:「叶少,我出来很久了。」

    叶少倾哈哈一笑,双手潇洒得插在裤兜里,眯着狐狸眼睛道:「那就再久一点又何妨,不是有我陪着你吗,这样他们就全知道咱俩去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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