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遇良人(2/2)
“呜呜！哥哥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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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不懂爱恨并非神意，而是天意。
白发少年背着一张半人高的黑铁弓，如同一只轻盈灵巧的鹿，在杂草荒木横生的森林中飞速地穿梭。
“也最喜欢师父！”
小宝装作要哭的样子，直往岁无忧的怀里钻。
“嘿嘿，哥哥做的饭那么好吃，我又每天都吃得这么多，肯定长高啦！”
说完岁无忧贴上小宝肉嘟嘟的脸颊，磨蹭起来，小宝咯咯地笑起来，又流露出孩童特有的天真无暇。
他将金钱獾拎起来，绑在背上，哼着小调一路回到林中的木屋。
“小宝，来哥哥这里。”
男孩是最尊贵上等的妖族之一——血狼族，妖族幼年时期长势极快，如今他已和岁无忧的身形相去无几。
“我当然喜欢小宝啦，最喜欢小宝了！”
“今晚……能不能……”
少年纤细素白的细瘦小腿，暧昧地勾住画春的腰，从画春的身上坐起，若有似无地耸动着纤瘦的腰肢，如同发春的猫儿蹭着男人的胯间，低下头亲吻画春的薄唇。
画春摇摇头，拥住岁无忧。
画春回过神，眼前是岁无忧忧心忡忡的脸，他伸手要去抚摸徒儿的发顶，才发觉自己无意识中，将岁无忧献与他的晶石捏成齑粉。
也有人认为现今的南洲王，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南洲真正的权力掌握在南洲的摄政王手上。对于不过问世事的画春而言，他图的不过是一处闲山静水。
画春带着岁无忧和小宝，在南洲境内的一座桃林山中生活三年，不知不觉地习惯了在衍陆上隐居人世的生活。
小宝不屑地嗤了一声。
世间一切皆有命源定数，画春本不该开天目窥看岁无忧命数，可他终归是有私心的。
“不行就是不行，小宝，过来。”
“师父……你，怎么了？”
小宝仿佛一只活泼的小狗崽子，麻溜地爬了起来扑向岁无忧，两个人抱在一起在草地上滚作一团。画春感到好笑的同时又隐生怅然。
男孩瞳中翻涌起狞红的滔天血海，目光阴骛冰冷，锋锐如刃，全然不似个韶年小儿该有的眼神。
画春抱着岁无忧，目光越过徒儿的肩头，落在小宝脸上。
画春在边上幽幽地问了一句。
画春无奈地摇了摇头。
佞壶一族生来便通晓媚道，取悦承欢一事更是本能，于是画春封了岁无忧的情欲道，从此岁无忧并不知晓，他对画春所行皆为淫媚之事。
画春不言，扶住岁无忧盈盈一握的柳腰，将他从身上抱开，不冷不热的允道。
“那我呢？”
“才不要姑娘家喜欢！”
“小宝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画春睁开眼，只见岁无忧趴在他胸口，眨着剔透玲珑的桃花眸，如三千弱水潺潺流转，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妩媚缱绻。
“嗯，我知道，我只信师父和小宝！”
岁无忧张臂，拥住向他冲来的小宝，把他抱起来转圈，小宝喜笑颜开，搂得岁无忧更紧了些。
“小宝！”
旋即少年收弓，跳下五米高的大树，着地扬起一阵枯叶，他拍拍身上蹭到的树皮碎叶，拨开草丛，箭矢插在金钱獾的左眼中，却不见丝血沾染皮毛。
“师父。”
“哼！你不许比喜欢画春还喜欢我！”
“我要让哥哥喜欢！”
小宝挠挠自己乱蓬蓬的长发，画春并未教小宝任何本事，他说小宝是妖族，和仙不是同个路数的，但岁无忧直觉，师父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何事。”
“我金钱獾都猎来了，就下山去晚市吧……”
“师父……求求你了……”
“师父！我今天猎到金钱獾了，今晚就能下山去晚市了！”
利箭离弦，悄无声息地划破林中的微风。
“下山？！我也要下山！哥哥你回来啦！”
“嗯？”
于是这名谪仙心生歹念，不顾该佞壶苦苦哀求，将此事禀于仙界，甚至不惜爱侣沦为炼仙炉鼎，以此重返仙界位居高列。
少年将金钱獾举到眉目清朗仙风道骨的俊美青年面前，他还不及青年肩高，捧着只金钱獾和邀功似的，看得画春有几分好笑：
画春招呼袒露着只小鸟儿、摊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小红毛过来，小红毛对他爱答不理。
“忧儿，你又想下山啦？”
“小宝好生不讲理。”
“忧儿，你一定要听师父的话，只有师父是真心待你……”
南洲是整个衍陆中生存环境最好的国家，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人民百姓安居乐业，南洲王虽是少年帝王，却拥有极强的魄力和手段，决策同杀伐一般果断利落。
画春也是无意间发觉，岁无忧竟是灭族已久的佞壶。
“好，今晚下山。”
这种生物是南洲的稀有物种，其花色状似铜钱，皮毛柔软，最适制成大氅，肉质鲜美，炖汤补肾，总之深受商贾巨富的喜爱，拿去山下的集市售卖，能卖个好价钱。
因为画春不教小宝本事，小宝也从不唤画春一声师父，都是直呼其名。
万物生死爱恨，皆为天定，可画春不甘，也不舍，岁无忧终将落得同其他佞壶那般凄惨下场。
他正在追捕一只金钱獾，獾的行动速度极快，最善躲藏，在草丛里时隐时现，少年翻身爬上巨树，搭箭拉开黑铁弓，他微微眯起赤瞳，锋利的箭矢沿窸窸窣窣的草丛移动。
他便是岁无忧命格中的乱红鸾，该星落姻缘化大煞，血亲相淫，诞下孽子，祸乱三界。
佞壶原为魔种中的一支高等魅魔族，百年前一名佞壶与一名谪仙相恋，被撞破佞壶保守千年的秘密：佞壶无论男女皆为雌雄同体之身，且佞壶可吸纳天地间一切明暗能量转化朔气，朔气又为万物生之本源，俨然是采补的完美容器。
佞壶的秘密被公诸三界，无论是何类种族，急功近利者比比皆是，甚至是上位者颁密令捕捉佞壶一族，利用佞壶汲取朔气，修为暴增，导致佞壶一族数量骤减，最终灭亡。
画春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只觉胸口一沉。
“好，小宝以后一定又高又俊，让姑娘家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