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章(1/5)
第七章
凤然在青林苑住了半个月,每天都有人给他讲解北凌的礼仪规矩,风土人情。白天总是在忙碌中度过。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安静的室内,就觉得异常冷清,虽然盖着丝绵被也觉得身上发冷,总是下意识地在床上寻找那个人,那个能够给他带来温暖的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依恋义律轸。
等凤然学得差不多了,侍从长便通知他大婚的日期,让他做好准备。
说是做准备,其实绝大部分事情都由北凌人在打理,他只要听从安排就可以了。
头天晚上仔细沐浴后,凤然就早早休息了,他看着侍从给他点上蓝梦香,这种香有静心宁神的功效,可以助人一夜好梦。果然很快凤然就沉沉入睡了,否则那一夜他肯定百感交集难以成眠,第二天要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成亲了。
次日天还没亮,侍从便将凤然唤醒,又沐浴了一次,然后穿上了大红色的吉服。北凌崇尚黑色,所以衣服的领口,袖口和下摆都绣着黑色的云纹龙凤图案,显得华贵而庄重。
凤然的头发也被披散开来,北凌都是披发勒额的,所以大月国总是视其为未开化的蛮夷。月国人一般都会束发挽髻。
凤然看着镜中一头长发披垂的自己,倒是具有了一种任情自然的风度。
侍女细心地为他梳理着头发,边梳边说:“驸马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又顺滑,定是个有福之人呢!”
“那当然,若是没福,也不会与离光公主匹配,公主可是我们北凌的一颗明珠呢!”
两旁的侍女叽叽喳喳地说着,又为凤然戴上了一顶金冠,北凌的礼制,凡皇族及重臣,大神师在举行重要仪式时都要戴金冠,以示尊贵和郑重。
云头形状的金冠上镶嵌着一只飞鹰,增添了一种英武之气。在金冠和吉服的映衬下,凤然终于显出了一丝喜气。
凤然像木偶一样被人摆弄着,穿戴好之后乘车进入皇宫,拜见太后和皇帝,又到公主宫中迎出了离光,两人共乘一辆银车来到了城外天青山的皇家神庙,在桑落大神师的主持下,于神前举行了仪式。太后和皇帝则在一旁静静观看。
大神师低沉而庄严的祝福声回荡在神殿里,“以哈斯天神为证,今天公主与驸马成为夫妻,今后你们要互相关心,互相扶助,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彼此都忠贞于对方,天神会保佑你们,你们的后代将悠远绵长,驰骋在这片土地上。”
凤然茫然地听着,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戏台,所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仪式终于结束了。不得不说北凌的礼仪很简洁,即使是皇族婚礼也比大月士大夫成亲的仪式简化很多。
一对新人稍事休息后,就去参加盛大的宴会。首先夫妻俩要向太后和皇帝敬酒,按后就是接受群臣的祝贺。公主成亲,北凌大臣自然悉数前来道贺,礼官不住为凤然引荐,每个人都向公主和驸马敬酒,不过这酒当然是由身后的喜郎和喜娘代饮的,新人可不能喝得酒气熏天的。
“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福寿绵长,请满饮此杯!”一个清朗浑厚的声音响起,凤然猛然一震,抬头一看,面前之人正是义律轸,今天义律轸格外英俊精神,双手举杯正含笑看着自己,眼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喜郎拿过凤然面前的酒杯正要喝,凤然伸手从他手中取过酒杯一饮而尽,双眼直视着义律轸,说:“轸将军,谢谢你。”
义律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灿烂地一笑,回身退回自己的席位。
这一切旁边的离光公主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嘹亮悠扬的歌声响起,一群北凌少女上来席间欢快地边歌边舞,动作婀娜有力。北凌是个建立在马背上的国家,因此她们的许多动作都表现了操控马匹的样子,与大月国舞女的柔媚截然不同。
一番歌舞之后是角斗比赛,武士们比试摔跤,格斗,胜利者可以得到公正和驸马的赏赐。两旁的大臣和侍从们都看得血脉贲张,大声喝彩。凤然本是武将,这种勇武者的比赛让他也有了兴趣,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观看着比赛。
这时气氛更加热烈,文臣武将们开始痛饮起来,渐渐变得不拘礼节,有些武将来到场中两两角斗着,到后来则变成了混战,不断传出喝叫笑骂声,其他大臣有的纵情高歌,有的干脆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凤然惊奇地看着他们,他从没见过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大臣们会如此放纵自己的性情,这时不合礼法的。同时他也感到新鲜和羡慕,能这样开怀地活着可真好。不知不觉间对北凌的敌意竟有些变淡。
凤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义律轸的方向,见他并没有起来比武或跳舞,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慢慢啜着酒,微笑着看着热闹的婚宴,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凤然。
直闹到后半夜,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凤然与离光公主被送入洞房。
房中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离光仔细打量着凤然,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这个男人终于是她的了。
自从得知一向高傲深沉的义律轸对一个敌方将领动了心,她就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命令属下尽力搜集他的情报。后来在云门峡看到他在战场上奋力厮杀,那矫健凌厉的身姿就印在了她的心底,禁不住为他担心,因为木家军已经陷入了绝境。当见到义律轸飞马下去,她心中不禁一松,知道凤然的命可以保住了,而且落到义律轸手中他也不会太难过。
义律轸果然对他很好,但当凤然得知自己的父亲兄弟都战死时,便丧失了理智要杀义律轸,不过总算被制住了。义律轸对他的感情果然不一般,即使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伤害他。离光觉得自己再不能冷眼旁观了,便带着大月国的消息去让凤然认清局势。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地看凤然,那清艳绝伦的风姿令她的心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再不能保持平静,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人,而且义律轸也一定会放手,因为这对凤然是一种最好的结果。于是便向母后和皇兄要求,要让凤然作自己的驸马。
皇兄一向疼爱她,见她如此在乎凤然,就答应了。母后起初有些迟疑,但离光开玩笑似的讲了一番利害关系,她便也同意了,只是担心义律轸不肯。离光信誓旦旦地保证义律轸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对凤然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果然不用怎么劝,义律轸就献出了凤然。义律轸是痛苦的,但也是宽慰的,因为他所爱的人终于能有个好归宿。
接下来就是准备大婚。经过这些日子的忙乱,今天终于成礼了,今后凤然就是自己的驸马,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想到这里,离光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起身来到桌边,执起银壶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凤然,道:“驸马,该饮交杯酒了。”
凤然默默接过杯子,与离光手臂交环,两人将酒一饮而尽。凤然原本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嫣红,平添了一种春色和情韵。
离光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动,又倒了两杯酒,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离光敬你一杯,愿我们今后相亲相爱,天长地久。”
凤然接过杯子又喝了下去。
离光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今后你就是北凌的人了,北凌与大月风俗不同,希望你能尽快适应。不过我们页丹人性格坦诚直率,没有那么多虚伪的规矩,我想你在这里会生活得很快乐的。”
又连着劝了两三杯,凤然的脸已经变成粉红色,甚是好看,眼神也开始迷离。
离光知道他酒量本就不好,现在心情复杂更是容易醉,再喝下去可就真的醉了,便抱住他的头,轻声说:“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说着便扶着他来到床边。
凤然痴痴地看着她,口中发出一声呓语:“琼采。”
离光眼中一道寒光掠过,但马上她眼中又满含爱意,温柔地吻住了凤然的嘴唇,同时双手伸出去一件件解开了他的衣服,两人很快就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凤然悠悠醒转,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这间新房,昨天喝的酒让他有些头疼,一时搞不清身在何处。这时怀中有东西一动,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赤裸的女子正躺在自己怀里,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空气中那种旖旎混乱的气息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这才记起昨晚是自己的洞房花烛。
感受到他的动静,离光也醒了过来,抬头妩媚地一笑,说:“你醒了。昨天还快乐吗?”
听着离光这语意双关的话,凤然不由一阵窘迫,立刻红了脸。他这个样子让离光觉得十分有趣,支起身子低头看着他,笑着说:“你可真腼腆,不过你这样子很好看呢。都说女孩子害羞会惹人怜爱,没想到男人脸红也这般美。”
“公主!”凤然实在受不了她这么直白的情话,不满地低声叫了一声。
离光咯咯一笑,道:“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了,也就不用叫什么‘公主’,‘驸马’的了,显得生疏。以后你就叫我‘离光’吧,我叫你‘凤’,好不好?”
凤然无言地点了点头。
离光抿嘴一笑,唤侍女拿过衣服来,亲自帮凤然穿戴。
凤然不惯与她如此亲密,忙向旁边一闪,道:“我自己来穿吧,不用劳烦公主了。”
离光嗔道:“不是说不要再叫公主了吗?再说,从前不也是由义律轸帮你穿衣的吗?对着妻子,你倒不好意思起来。”
凤然吓了一跳,脱口问道:“这些你怎么知道?”说完才发现话里的语病,不由得大窘。
离光得意地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多着呢。”说着帮凤然穿上了内衣外袍。凤然羞惭之下没有在拒绝,顺从地凭她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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