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0章(5/5)

    义律霄在前面与众将军庆祝了一番后,回到了自己的大帐。看着他的背影,大家都知道,恐怕凤倾城要不好过了。

    凤倾城在战斗一结束,就被义律霄送回大营闭门思过,连庆功宴都不许他参加。

    凤倾城在帐中,郁闷地看着床帐上的流苏,他觉得自己没犯什么大错,只不过是冲动了一点,欺骗了一下表哥,擅自上了战场,但最后他不是赢了吗?表哥却严厉得像是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等他回来了还要让自己说说到底错在哪里,真是欺负人。

    他正想着,帐帘一掀,义律霄进来了。他一看凤倾城的样子,就知道凤倾城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苦心。

    凤倾城看了他一眼,委屈地叫了一声“表哥”。

    义律霄在他旁边坐下,问:“想得怎么样了?今天到底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骗表哥说身上疼。”

    “然后呢?”

    “不该不经表哥同意就去和那个人打仗。”

    “嗯,没有其它的了吗?”

    “好像没有了。”凤倾城迟疑地说。

    义律霄没有说话,大帐里静悄悄的。

    凤倾城心里很不安,表哥从没这样对待过他。他偷眼看看义律霄的表情,义律霄脸上很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让凤倾城不知该怎么办。

    义律霄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他也知道自己生气了?这次可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义律霄缓缓地说:“看来你还没有明白到底错在哪里。”

    “表哥,我很笨,想不出来啊!你告诉我吧!”

    看着凤倾城一副无辜又耍赖的样子,义律霄有些无奈地将手指插进他顺滑的长发,向下缓缓梳着,道:“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今天有多危险吗?对方武功比你高出一截,如果不是有阿扁帮你,你恐怕就要为他所伤。当时你和他决斗,我也不好再让人上去,那样会损你的面子,而且很可能会引起两军混战,打乱整个战局部署。虽然我和义律元帅,还有义律彦都在后面搭好弓箭,准备当你一有危险就立刻救援,但毕竟远水不解近渴,若你真的被他打伤或是杀死了,你有没有想过你阿玛,额娘,还有我,义律元帅要怎样承受这个结果?你这样不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我们有多为你担心吗?我可看不得你身上被扎上两个窟窿。你这般任性妄为,将来非吃大苦头不可。”

    义律霄的语气十分平缓,但凤倾城却听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这才知道自己冲动冒失的后果可能有多严重。父亲现在身体正不好,义律轸每天除了安排军务就是在照顾父亲,如果自己出了事,真不知父亲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凤倾城拉着义律霄的手哀告道:“表哥,今天的事可不要告诉我阿玛。否则他一定会担心的。”

    “这还用你说,义律元帅早就传下令去,这件事谁也不许对驸马漏口风,只要你自己别说走嘴就行了。现在才知道害怕吗?”义律霄瞪了他一眼,“晚膳没怎么吃吧,就知道怄气,饿不饿?”

    凤倾城摸了摸肚子,感觉真的有些饿了,刚才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只吃了一点东西,现在经义律霄一番教训,凤倾城不再赌气,心思一顺,自然就感到饿了。

    义律霄见他这个表情,笑了一笑,对帐外道:“来人,传晚膳。”

    不一会儿,侍从就端着托盘送上几盘菜,凤倾城闻到菜香,肚子立刻更饿了,抓起筷子就香甜地吃了起来。

    义律霄含笑看着他吃东西,目光中满是温情。

    第二天,北凌大军进围幽州城,看着城外北凌军严密的大营和骑着马威风凛凛的页丹武士,木然飞的心情十分沉重,现在对于守住幽州城,他已经不再那么有把握,那场大战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尤其是那种可怕的巨雷,如果用它来炸开城门,幽州城就无法再坚守,只能在城中展开残酷的肉搏战了,或者就是退守漠州。因此他一回城就下令将城中的青砖全部集中起来,将城门从里面用砖墙封死了,也不知能不能顶得住。

    晚上,天空中繁星点点,地面上北凌的营盘中处处点着篝火,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页丹武士们坐在篝火边吃饭谈笑,个个意志昂扬,幽州城中则显得十分压抑冷落,城头静悄悄的,士兵们警惕地观察着敌军的动静,刁斗上的几盏油灯发出微茫的暗光,反而更添凄凉。

    北凌军中,金顶大帐旁立着一顶白色大帐,这是义律轸的帅帐,此时他已处置完军务,正陪着凤然说话。凤然满腹心事,表情抑郁,义律轸东一句西一句和他聊着,凤然却只是失神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义律轸知道他心情不好,便站起身来到他身后,按住他的双肩,道:“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连日行军,你也劳累了,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儿。等回了兴京城,让公主看到你瘦成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埋怨我的。”说着便要扶他起来。

    凤然突然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义律轸,问:“轸,明日是不是要打幽州了?”

    义律轸听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知道回避不得,于是温和而又坚定地直视凤然的双眼,点了点头。

    凤然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无力地垂下头去。

    义律轸低叹一声,俯身将他拦腰抱起,走入内帐轻轻地将他放在床上,弯腰便要为他除去鞋袜。凤然却双手一撑,坐了起来,道:“轸,我想到外面去看看。”

    义律轸见状更加担忧,但也知道拦他不住,只得说:“好吧,不过不要待得太久,只能看一会儿,就要回来睡觉。”

    凤然“嗯”了一声,站起来就向外走。

    义律轸却拉住了他,取过一领披风仔细给他系好,才陪他走出大帐。

    凤然站在北凌的营地里,仰望着幽州那高高的城墙和城墙上飘扬的大旗,旗杆下有一盏油丁,使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旗上的“木”字,幽州一直是由木家军镇守,当年他们父子五人就是从这里出发赶赴穆凌河,最后兵败云门峡,那一战木家父子五人只有木然飞一个人生返故乡,现在三弟在这里守城,自己却在攻城的北凌军中,这种情形让他无论如何都有一种诡异离奇的感觉。

    凤然痴痴地看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幽州城和那已经烙在他心中的“木”字大旗,目光不断变化,强烈的内疚,悔恨,痛苦煎熬着他的心,令他面色更加苍白。

    义律轸见情况不对,忙搂住他道:“出来很久了,快回去睡吧。”

    不料凤然却猛地一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义律轸面色一沉,手臂上加了力气将凤然紧紧困在怀里,沉声道:“凤,不许闹,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现在跟我回去。”

    凤然这时仿佛清醒了一些,在义律轸怀里扭动了两下,便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不再用力反抗,任义律轸将自己半扶半拖着带回帐中。

    义律轸一回帐,便命义律征去煎一碗安神汤,然后便为凤然脱去衣物,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让他躺在床上。

    凤然呆呆地看着他,好像突然间不认识他了一样,义律轸心中暗惊,凤然这种样子指在他被俘之初出现过,后来在自己与离光的悉心照料下,凤然恢复了过来,一直都很好,难道这二十年来的苦心都要白费?

    这时安神汤送来了,义律轸轻轻扶起凤然,将汤药送到他口边,道:“来,把这汤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凤然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药汁,忽然紧紧抓住义律轸的手臂,痛苦地乞求道:“轸,不要打幽州,求求你,不要打幽州!”

    泪水顺着他消瘦的面颊流了下来。

    义律轸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凤然总算是回复了过来,于是他将药碗又凑到凤然嘴边,道:“你将这药喝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听话,快喝了。”

    凤然被义律轸轻柔但却强力地捏开了嘴,一碗药汤就喂了下去。

    义律轸将药碗放在一边,抱着仍在不住流泪的凤然一边低声安慰,一边不断拍抚,终于令凤然沉沉睡去了。

    他将凤然安放到床上,低声叫过义律征,道:“明日一早就让军医调一碗能令人昏睡一整天,无论多大的声响都不能将他吵醒的药汁,天亮前给驸马吃下去。”

    义律征领命,然后看了看床上睡去了的凤然,暗自叹气,元帅可真是为此人操碎了心。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