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那就弄哭我(2/2)
“小远，妈妈要走了，以后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小默，照顾好弟弟。”
海默确定海远现在的精神状态是真的不正常，他努力思索着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哪一点刺激到了他，就在脑海中灵光乍现的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冷笑，接着，海远带着自我嘲讽的声音响起:“我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你对我这么好，每天陪着我、照顾我，我要什么你都依我，哪怕是你的身体你也肯给我！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满足……”
海远的眼睛越来越红，握着海默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面部的肌肉也开始扭曲，整个人看起来恐怖无比，他愤怒的大声质问海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睡了那么多次，你还是只把我当弟弟！既然不情愿，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既然我这么重要，又为什么就是不肯爱上我！最温柔是你，最无情也是你！海默，你到底有没有心！”
海远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黑洞，里面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绞缠成各种扭曲的弧度，他愤怒、痛苦、恐惧，却又看不见听不到躲不开喊不出，只能被动的等待着黑洞内的折磨平息，或被撕碎……
“所以，你还是不爱我……”
海远笑了笑，语气轻柔的说道:“哥哥，回答我啊，除了气我不爱惜身体、耽误学习，我去杨枝静开这件事就没有其他能让你感到愤怒的地方了吗？”
海远紧紧捂住耳朵，那声音却从耳膜钻进脑仁，混着少时记忆中的某些片段，在里面无情搅拌！
海默愣了愣，而后一把将海远推倒在浴缸边缘，双腿跨坐到他腰上，俯身吻上他的唇，“那就让我哭吧，弄哭我！小远。”
……又是一阵绵长的寂静，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冷却了两人份体温，也暂时冷却了海远体内那只喷火的野兽。
“小远，看着我，不怕啊，哥哥在呢……”海默想要抱住海远，海远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的躲开。
“你哥哥参加这个冬令营就是在为以后出国做准备啊，他没有告诉你？”
海远用食指的指尖抵上海默的心口:“我还想要这个，我要你的心和你全部的爱！不仅仅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你的爱情我也要得到！你明白吗？”
精神的失控让那些片段和声音变得更加猖狂，它们带着喋喋怪笑，无休无止的缠绕在他周围:
他痛苦的俯下身，发出一声几乎要撕裂声带的低吼:“滚！都给我滚开！！”
“我在，我在！”
“小远，小远！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海默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一根根掰开海远的手指，用尽全部力气困住他的手臂把他紧紧抱到怀里，带着哭腔反反复复的说道:“对不起，小远，对不起，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求你别这样伤害自己，对不起……”
“哥哥……”
海远紧紧拥抱住他，彼此温暖，亦彼此安慰。
“小远？”海默伸手想要去抚摸着弟弟脸，却被海远攥在半空中，他的视线顺着海默的手臂逐渐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眸。
海默鲜有如此主动的时候，海远知道，他是愧疚了，也吓到了。
海默摸着自己被咬破的唇角不安的看向海远，那急促的呼吸、充血的双眼、阴郁狠戾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邓培林跟他描述过的发病症状！
哥哥已经痛到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浸出了冷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海远痛苦的抱住头，狠狠揪着自己头发，有些崩溃的自言自语:“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哥，你走吧，快走！离我远点，我会伤害你的，你快走……”
海远从海默的怀里坐起身，舔了舔他睫毛上的泪珠，叹息道:“别哭了，除了在床上，我不喜欢看你哭。”
“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最温柔贤惠的嫂子！”
窒息，混沌，剧痛！
海默把他的手摁在心口，柔声道:“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但……”海默顿了顿，接着说道:“小远，你要知道，不论是怎样的感情把我们绑在一起，对于我来说，你始终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海远用这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海默，又轻声问了一遍:“没了？”
他耳朵里响起一阵阵嗡鸣，就像生锈的铁钉刮擦着玻璃，尖锐刺耳！
海远被哥哥搂在怀里，一只耳朵里是哥哥强而有力的心跳，另一只耳朵里是哥哥压抑的哭泣，明明嘈杂，他却觉得悦耳极了，也心疼极了。
“你要我怎么负责？”
我伤了你的心，该陪你一场泪。
身体在被摇晃着，渐渐的，声音多了起来，呼吸声、心跳声、水流哗哗声、海默带着惊惧心碎的呼唤声，还有一个嘎嘎作响的、清脆的声音……
海远的情绪越来越失控，问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在吼。
长久的癫狂后是一片真空般的死寂，大脑一片空白，嗡鸣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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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考成这样，简直一塌糊涂！”
海默正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海远的脸颊，看到弟弟的眼睛终于重新聚焦，他那颗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落回胸膛。
海远听不出那是什么，他有些呆滞的循着声音看去，惊悚的看到了哥哥那被他握到变形的右手！
海远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手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把自己的头皮都扯下来！
时间大概过去了几秒，或者几分钟，亦或者更长，五感重新归位，海远依稀听到哥哥在叫自己，那声音忽远忽近，飘渺不定，听不真切。
“小远，你怎么……唔！”海默还没说完，就被海远拽到怀里狠狠吻住，不同于以前那种或柔情蜜意或情欲交织的缠绵，这个吻激烈、粗暴、疼痛，还混合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完全就是一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