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秘密(2/3)
“你个死文盲!那叫守株待兔。”另一个声音连带另一个声音,一同哄笑起来,像一块石头掉进了无波无澜的湖面,一下打破了寂静。
符槐盈掰开他的问手,抬脚要向前。亓锐框住他的腰,胳膊外旋扣到背后,把他反压到了墙上,“你打不过他们。”
“因为你只在乎她啊。”李延忙拉住他的胳膊,解释道。符槐盈这次却没再任他阻拦,因为此时不远处漆黑一团的路上,缓缓传来了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那边什么声音?”几个人指指路边,喊道,“那边有人吗?”说着往这边走过来。
“有次,我听到我妈说,你爸妈是在你生下来那天离婚的。”
沙粒与水泥地摩擦的足音窸窸窣窣,当几个人走到巷子一半时,亓锐隐在黑暗中,看到对面的白光又是很快地闪了一下。他脑袋里零碎的板块逐渐合并,猜测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呼吸。
李延听到他这话都要哭出来了,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他搞不懂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符槐盈注意到的却只是他用殷漫把他骗了过来这点。
亓锐一手压着他,曲腿在他小腿上摸索,在摸到脚踝时,符槐盈在他膝盖上狠狠一撞,亓锐脚步踉跄,脚底的碎石子碾压着呲啦啦地响。
“那叫什么来着?兔子撞死那个。”男人粗粝沙哑的声音慢慢向这边路口行进。
就在他向前走出一步时,突然被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符槐盈摆脱了禁锢,弯腰曲背,手耷拉下来虚虚贴在脚边,沉默地看着他们走来,蓄势待发。亓锐被他踢得半跪在地上,一时竟然站不起来,只能用手去抓他脚踝。符槐盈重心就在脚上,使不上力,挣了两下没挣脱。那人就在五米之外,他压低声音:
符槐盈跳过去,在那人腹部重重踢了一脚,直接将那人踢得侧倒在地,他骑上去攥拳就打。
可符槐盈没进门,反而停留下来。亓锐此时顾不得去想其他的,他皱起眉凝视着对面那一团黑乎乎的人影,那一片被树叶簌簌声衬得更静,树影黑魆魆的映在地上,他其实根本看不清符槐盈在哪里。他怀疑他已经走了,只是自己后他一步出来,没看到。
符槐盈倏忽抬头,他捕捉到一个十分陌生的字眼,“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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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另外两个人听到同伙的呜咽呼喊,一齐快步走来。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当然是利用先机,一击将那人直接打昏,这样他们只需要再对付两个人。亓锐看过符槐盈打架,他很是聪明,会使巧劲,会抓时机,也懂得如何躲避。
符槐盈细微地挪动着手指,没发出一点声音。
亓锐隐在道路的另一头,曲起一条腿靠着墙,观察他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外套上都是雪松淡淡的清香,脑子有些发懵,像是发条突然卡进了一块石子儿,咯咯噔噔动不了。唯一记得的是钱凌越的话,想要看到符槐盈走进小区自己再离开。
但他不敢走,符槐盈一天都很奇怪,而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在静谧得诡异的氛围里达到了顶峰。
“不准你再用妈妈骗我!”这是李延意识还清醒时,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刚刚观察,这三个人中的两个都有一米八几,体格健硕,符槐盈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亓锐一只手在他身上翻找着,却没摸到他想要的东西。
声音凶恶极了,如果此刻有光,亓锐就会发现这声音实在是跟他此时的面目过于相配。
符槐盈把手里的东西竖着插进脚后跟的鞋缝里,扶着墙角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黑暗里,一双瞪大的、充血发红的眼睛像是着了火,烧得他整个面目扭曲起来。
亓锐即使不敢相信,但这两个字里喷薄而出的坚定和狠戾像尖爪利牙一样,直刺心中,让他不得不确定心中的猜想。他果断拔出符槐盈插进鞋缝里的刀子,那刀子借着路口昏暗的光,幽幽地闪着白光,他站了起来。
他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爸爸这个角色,殷漫没说过一句关于他爸爸的话。他生下来就没见到过这个应该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从小到大,一眼都没有,他从来只有殷漫。
“嗳,你们看到她的脸没,美得吓人,月亮一照,噫唏——”挂着松垮汗衫,比另外两人矮了些的男人高声喧哗。
“松开。”
但现在,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考量的痕迹。他只是攥紧拳头,将生硬的骨头不断砸向身下的人,他完全横冲直撞,只想在拳头上附着更多、更多的力,把这力气用拳头生生砸进他们的身体里,撕裂他们的皮肤,让他们的血管经脉爆破,骨头统统粉碎,要让他们痛苦,让他们受尽折磨,让他们后悔到恨不能去死。
“妈妈不在这里,你骗我。”
人怎么会在乎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呢。
说着挡在了符槐盈面前,一拳把刚走过来的人打得后退几步。
“那娘们真有钱,那天晚上哥几个一下逮到三千,三千啊!”
李延冒着酒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他只想留住符槐盈,说什么都不过脑子了,“对,就是他,他是个烂人,他把你你扔下了。”他得了符槐盈疑惑的眼神,怕他觉得自己骗他,连忙补上证据:
令亓锐惊奇的是,符显得很冷静,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在走走停停的那几个人身上,就好像他是空气,他的出现同样微不足道一样。可下一秒,在他压近后,却听到他的心跳,跳得那么凶烈,每一下都像重敲下去的鼓声,一声声震在亓锐胸口。
他跑过公园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道,撑着手臂翻过围篱,在小巷深处墙角边蹲了下来,双目像熊熊燃烧的野火,荧荧地盯着前方的拐角,再没动一下。路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只能隐约照到他被紫色药水沾染过的袜边。
“我帮你。”
突然,那一大片树影下反射了一缕白光,非常短暂微弱,但亓锐看到了,就在他一直在看着的那个位置,就在符槐盈的位置。他心跳缓缓加速起来,像是那道光射进了他心口,他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太过强烈,他无法抑制。
“别动。”身后的人用很轻很快的声音在他耳边警告。
三人晃悠着走过拐角,进入了黑暗的巷子。
符槐盈,你到底想干什么。
符槐盈垂下眼睫,看着地面,刺型的树影在他露出的皮肤上不断地晃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李延再次开口之前,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