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一开始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他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连眼尾渗出的泪水都来不及擦。
“这样啊～”似乎她是在穿衣服，接着有开门的声音，他把手机贴的更近了些，然后就听到她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瞒你的。”
“他因为独自一人，害怕到不行，想要打电话却按错了号码，结果打给了你，你为了安抚他而和他通话了整整一个晚上。”
其实她倒也没多生气，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对，如果他真的先告诉她安安是她的孩子的话，她或许真的会一走了之。
明明打晕他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强奸他？
于是爱恋的种子就这样发了芽。
他也说不清当时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大抵是被折磨的满脑子只剩下了她，以至于当看到她的电话时，想都没想就打了过去。
“别、别生气了好不好？”见她不出声，季羽委屈的把脸埋在她的腿间，闷闷出声。
眼见对方有些不耐的就要挂断电话，被巨大恐慌笼罩的他急忙出声，先前满脑子的咒骂忘得一干二净。
“喂，你好？”
“安安……安安当然是我的孩子……”
他抽了抽鼻子，看着秋芨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接着开口。
“而且若是我真的介意安安非我亲生骨肉，以后对他不好可怎么办？”
……
“……是。”
空间有着一瞬间安静。
一开始他并不喜欢她的，甚至可以谈的上恨她，哪怕接受了安安的存在，也只不过是打消了报复她的念头。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后……”季羽一时有些哽塞，一滴泪珠挂在他泛红的眼尾处，衬得他清冷的面容可怜兮兮的，“后来……我怕你觉得我在故意瞒你而生气，所以就……”
原来是这样……
“……我、我很生气，而且……而且我怕你不接受安安，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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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身前的人一阵沉默，随即使劲摇了摇头，身子往上提了提，埋进她的怀里，伸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
看着哭的委屈巴巴的季羽，秋芨的神色终还是软了下去。
“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他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去，手指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角。
但是还有一点……
“你才不会。”
“……你自己一个人吗？”
那天晚上，在那个小小的被窝里，她就这样陪着他，所有的电闪雷鸣都被阻挡在外，只有她温柔的嗓音带着暖意沁透了他整个世界。
“我、我害怕。”
但男人的身体终归还是和女人有所不同，单单是孕吐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我、我当时本来也想问你的，可是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我总觉得如果我问你了，你就跑掉了……”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所以他怎么敢的嘛，光他接受这个事实就付出了不少时间，更何况是她？他总不能让她突然接受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给她生了个儿子吧。
此刻的他无助的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长期以来压抑的孤独和抑郁在这一刻全面爆发，以至于让他只能期望着手机里面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但所幸，她刚好在。
“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呢？”
那时他独自一人前往外国，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下来，毕竟男人怀孕还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开始失眠，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按出了那串数字。
无论怎样看起来，当初的相遇都不算得上是好的开始，即使有安安的原因，说是喜欢也过于牵强了些。
他猛的抬头，在对上秋芨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时，泪水瞬间溢满了他整个眼眶。
“嗯。”
秋芨低头看他，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爱意，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对他突如其来的动心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在介意当初的事情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季 、羽？”他的名字像是被咬牙切齿一样的给念了出来，那上扬的尾调，直让他颤了两颤。
“你是说……”秋芨的神情有一丝恍惚。
伴随着窗外的一声惊雷，屋内被闪电骤然照亮，他猛的回过了神，惊慌的用被子蒙住自己。
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求……求你了，别……别挂掉……”
吃了吐吐了吃，那短短的两三个月他硬生生瘦了二十斤，身体上的极度疲倦让他开始烦躁，不安，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开始怨恨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这样对他。
他怎么可能会怪她，当初的事归根结底还是他自作自受，而且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够资格……
“……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陌生的人给你打过电话吗？”季羽柔声开口。
“是我。”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喜极而泣。”季羽抬头望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眷恋。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秋芨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如果不是我坚信自己的感觉，你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我这边刚好有晚市，那我带你去逛一逛怎么样？”
温柔的熟悉女声在耳边响起，他一下失了声，紧紧的握住手机，甚至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停住了。
“不是！”
她吻上他的唇，描绘着他的唇形，季羽闭上眼睛，任由秋芨逐渐加深了这个吻，极尽缠绵。
“外面雨好大……雷……雷也好大，我真的好怕……呜……”
秋芨有些失笑，任由他像一条大型犬一般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嗯……”
他那天第一次睡了好觉。
“我喜欢你。”
“喂？”
“那后来呢？”之后她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一次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