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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覃觉得自己聋了,严玦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了,他看一场雪已经足够,原来还会有人打着哆嗦跺着脚,颤巍巍送他一个雪人,薛覃,我好不好?
不远处的保安早就注意到他,职业素养让他不得不对这类人保持警惕,他抄着步子走上前,耐着性子开口:“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薛覃点开听,背景嘈杂,严玦沙哑磁性的声音通过电流嗡嗡的声音传到薛覃的心里:薛覃,这是我吗?你画的是我吗?好可爱,等我回来我要这个。
原来他低着头是在堆雪人,酒店一楼是餐厅,玻璃仿90年代建造,建筑师多情的在窗户边多砌半条手臂长的阳台出来,仿佛特意给这一刻制造机会。严玦就是把手机放在阳台上,后面靠着玻璃,视频里的不专心因为他在专心的堆一个雪人。
“嗯...你回去吧,外面好冷的。”薛覃吸吸鼻子,感觉嗓子堵了一团棉花,蓄了一升的水。
雪下大了,严玦在酒店楼下十分钟,头发上就落了一层雪,手也冻得失去知觉,尽管如此,他还是拿起手机把镜头对准那个雪人,哑着嗓子,说:“这才叫好,知道吗?”
严玦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出差回来了,下午五点在展馆门口见,手机连连黑屏,薛覃连句完整的话都打不出,刚打出个“好”字,手机就报废关机了。
薛覃:[视频]
严玦站在酒店门口,脚上踩着雪嘎嘎的声音传过来,每一踩都是在提醒薛覃,这个人就这么好。薛覃半天不说话,隔着屏幕人也大胆了起来,黑夜像是催化剂,催着他主动一点。严玦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薛覃便大着胆子,目不转睛的,先是看个轮廓,然后才敢仔细瞧,看他睫毛上挂着的雪,冻得通红的耳朵。
“嗯?”严玦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头,他想薛覃眼睛怎么红了,而且在屏幕里看才发现他居然这么瘦。
严玦大概在忙,等看到视频有所反应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他收到视频的惊喜通过屏幕传了过来,:[语音]
电脑上的时间显示到了三点半,薛覃拿上那张票和送给严玦的那套连环画匆匆出门。到展馆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到底几点了,薛覃怕乱走严玦找不到自己,便只好在门口木木的等着严玦。
第十四章
薛覃不知疲倦地画画,交稿的日子和严玦看展览是同一天,他必须要在当天完成工作然后才能心无旁骛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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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马上就好了。”严玦把手机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固定,凑近屏幕,他长得高,屏幕上只看得到他胸膛和下巴。过会儿,他把镜头翻转过来,一个小小的雪人呈现在屏幕上。
薛覃找出了一沓便利贴,在右小角画已经过时好多年的连环画,主角是严玦,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能看到严玦从一个小豆丁到大人的成长痕迹。薛覃一边翻一边录了个小视频发给严玦。他总想对严玦好一点,让他知道他也可以给他制造一些小快乐。
薛覃活了23年,决定做一个勇敢的人,像勇士屠龙那样,爬上高台,告诉严玦,他喜欢他。
“你怎么这么好啊…”薛覃红着眼睛,硬是要掐紧手臂才不敢多泄露别的情绪。
就这样熬了几个夜,做甲方难免精益求精,最后一天对方提的要求尤其多,仿佛薛覃交完稿就再也不能联系了似的,薛覃连连改稿,黑眼圈越来越深,中午的时候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万幸在deadline前交了稿,对方称赞薛覃,薛覃礼貌道谢,又是一场寒暄。
“这就叫好吗?”严玦被冻得原地踏步,时不时低头不知道在干嘛,左手举着屏幕。
严玦听到他这句话,对他笑了起来,像他曾经无数次在校园里对无数人那般,不多不少的,如沐春风的笑。没错的,他把薛覃当老同学,鼻子眼睛嘴巴都被那个笑牵扯出千篇一律的角度,再次提醒他,薛覃,我们关系就此打住。
“严玦,严玦…”他终于开口,视频通话五分钟了。
他连续问了两遍,主动向他索要这个不足为人道的礼物,薛覃听出来了,严玦在笑,有一种笑不必从脸上才能看出。他也发语音,像热恋中的人一样,皮肤滚烫,雀跃的语气把笑也勾出来:好呀,等你回来我送给你。
那句话简直驱动着薛覃,让他不计后果地去想,如果我告诉严玦我喜欢他,他应该也不会讨厌我。
严玦从那以后就叫他小画家,暧昧地在他的职业前面加一个“小”字,暧昧地让这段感情发酵。他抽空和薛覃聊天,也不在乎薛覃回他什么,反正他总是在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再聊上一句,最新式的聊天工具下,他们像一对笔友,慢吞吞地你一句我一句。
本地冷空气来袭好多天,新闻上说今年是最冷的一年,薛覃出门时还不觉得冷,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便觉得风从四面八方刮来。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票,捏得紧了票皱了起来,松开留下一道泛白的褶皱。 薛覃靠着门站着,展馆内的热风从后背传过来,他后背越暖和,前胸就越冷。
严玦说“这样才叫好”的时候,薛覃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续上,他认真而感动地说:“严玦,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严玦被他态度传染,薛覃多么可怜,吐露自己这二十几年活得有多贫瘠,他便说:“小画家,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礼物”安慰他。
而确实,从那个视频过后,有一些东西在悄悄变化。比如严玦会在忙碌的空隙和他聊天,问他在干什么,吃饭了吗,薛覃就老老实实地说在画画吃了你呢,然后把手里画的画拍过去。
他在门口胡思乱想许久,想严玦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路上堵车,还是又被导师留下了,越想越乱,甚至想严玦该不会出事了吧。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他哪至于现在在这煎熬,煎熬久了,他浑身都难受了起来,鼻子嗓子都堵着,他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与严玦视频通话过去几天了,薛覃还沉浸在一种情绪过于高昂的状态,他回想前天晚上的那个视频,严玦给他看的那个小雪人,鼻子眼睛就是严玦徒手抠的几个凹,薛覃却觉得那是艺术品,应该放进殿堂。
严玦:小画家,你真的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