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2/2)
斯隆靠近他，抚摸他的脸侧，拇指久久地摩挲他的颧骨：“宝贝，你要明白，即便是血亲，也不能逃脱自己犯错的后果。我是他的叔叔不假，但我首先是一个黑帮首领。芬恩会明白这一点的。过去是我对他太宽容，从现在起再也不会了。”
康奈才不信他的鬼话。
“那就告诉我，我给自己挑的宠物，你为什么要去翻他的屋？”
康奈站到他面前：“我好了。”
“你还有这种癖好啊？”
“我当然相信——”
斯隆笑道：“即便是侄子和继承人，该学的教训也得学。”
“斯隆，这是什么情况？”
康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透着邪气。他俯身靠近芬恩：“告诉你，能有什么乐趣吗？”
康奈从斯隆身边退开一步。斯隆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像是要把芬恩盯穿，吓得他侄子紧张得一直咽口水。
芬恩像是真被割到一样皱眉：“斯隆——”
斯隆哼了一声：“他们不会让他留疤的。”就像是知道康奈在想什么。康奈还以为自己盯着杯中酒看的样子不算别扭。
芬恩从餐厅里出来，穿着外套，背着包。康奈冷笑一声，真心希望这白痴不会跟他们一道。
芬恩的下巴掉了，躬身表示尊重：“斯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
“来，走吧。”
芬恩脚步一乱，蹙额：“去‘异域贞德’，和你一起。我希望就如何提高他们的业绩做个笔记。”
康奈瞪斯隆：“有必要吗？”
斯隆对着他笑，不发一语。他靠着车座，双膝交叉，抿了一口酒。康奈庆幸他没有借机挖苦他，但他可能只是习惯了。另一方面，康奈选择在他的伏特加里混点别的，比如可口可乐。在一些特别的夜晚，他尤其喜欢来一杯“红色消防车”，也就是伏特加混红露酒和柠檬汁。
斯隆领他出门。亨利已经在车边等着了。他打开后车门，斯隆先上了车。康奈没想到亨利还把门开着，点点头以示感谢，也跟着进去。斯隆已经挪坐车的另一端，给他留出了位置。
他耸耸肩，道：“又不关我事。”
斯隆冷哼一声，扫了眼霍柏：“这个工作洛克·托米已经在着手做了，他不需要你打下手。”
“斯隆，求求你！”芬恩在保镖的桎梏下挣扎，“太荒谬了，我是你的侄子，也是你的继承人！”
“喝酒吗？”不等回答，斯隆就拿出两个玻璃杯，倒满伏特加，递给康奈一杯。
“可是斯隆——”
“就刚刚，搞得好像我不能喝一样。”
摇摇头，康奈抓起外套穿上，走出房门，下了楼梯。斯隆在橡木门边等着他，旁边站着霍柏管家。他们正低声说着什么，最后斯隆点了点头。
“那你会藏哪儿，婊子？”芬恩朝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搞得就像是在努力做一条看门狗。或许他才是该戴个项圈的人。
“我在问你问题，不要找借口，直接回答我。”他十足强势，作为一个黑帮老大，身高气势上都压过芬恩一头。一星热火猝不及防在康奈体内蔓延，血管里激荡着愉悦，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康奈拼尽全部意志力，才没有在这门厅里当场露出喜色。搞什么嘛这是。
“你这是打算上哪儿？”斯隆对着他的侄子发问。
“我不相信他。”芬恩开口，声音接近颤抖。
康奈搞不懂，但这一次他没有还嘴。
他一摆手，保镖就拽着芬恩出去了。康奈没想到，芬恩这次没有再叫喊或求饶。相反，他表情坚毅，像是已经准备好接受斯隆降下的任何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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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这是打算喝还是不喝？”斯隆朝他扬起一边眉毛，评判意味颇浓。
康奈盯着澄明的酒液，还在想刚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虽然不喜欢芬恩，但也不想看他出事。鬼知道斯隆的手下会对他做什么。
斯隆的目光凝重：“那你相信我吗？”
康奈瞪他一眼，一口气灌下杯里的一点酒。酒液入喉的瞬间，缩了一下。
就算是他有意挨近斯隆，他同样不会承认。他身上很暖，而外面一夜之间就变得越来越冷了——总之就是比平常都冷。春寒料峭，一件外套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风。即便司机开了暖气，康奈也不打算拒绝斯隆这额外的体温。
斯隆对他啧了几声，目光又落向芬恩，满眼不快：“你不气，我气。我可不想被人蒙在鼓里，尤其是任受我教导、总有一天要接我位子的人耍弄。”
康奈知道是时候该他出面了。他朝斯隆举起双掌：“没关系，我不介意，我没有生气。”
芬恩把人挤开，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狠狠甩上了房门。这安静的屋子里只剩康奈一个，盯着芬恩弄乱的一堆衣物。他在找什么？康奈毫无线索。斯隆跑到他家把他带走，在被卷入新生活之前他根本没有时间偷拿任何东西。这种生活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芬恩似乎一直不明白这一点，搞得好像任何人都会觊觎他这位置。
芬恩咬牙，逼自己勾起两片薄唇：“我知道你不像斯隆想的那么老实。你肯定藏着什么，等我找出来，我就亲手把你交给俄罗斯人，或许还应该看着他们把你碎尸万段。”
“看到了。”斯隆的目光慢慢滑过他全身，十足情色，康奈浑身一颤。
康奈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说。不要挑衅我。”
斯隆大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拽近：“总是这么不服管教。”
斯隆哼道：“是，你是不该那么做。”他摆摆手，两个保镖冲上前，一人抓住芬恩的一只胳膊。芬恩瞪大眼睛，目光绝望地盯着斯隆的脸。
“我太纵容你了。你是我的侄子，也是我的下属。是时候该让你领教一下，我任何一个手下犯错以后该承受的后果。”
斯隆笑意加深：“我没有。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喝。不算是挑衅。”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宠物的屋里，还翻了他的东西？”他的话玻璃一样锐利，换做实物，芬恩整张脸都会是伤口。
“我什么时候挑衅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