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中）(2/2)
“这里的事搞完了？”他问。
那保镖满眼不敢相信。
“那就这么做。”斯隆当即下了命令，“我要迪亚兹不再插手港口案。”
莱诺克合上双掌，慢悠悠走开了。无疑是准备去拍斯隆和布兰登的马屁。
康奈没有回嘴。只要能让他回家待几个小时，他什么都愿意做。何况他对其他几家妓院也很好奇。他听特伦斯提起过它们——负责人是谁，挣了多少钱，拥有什么样的娼妓——自己之前却还从没去参观过。
莱诺克摇摇头，摸了摸自己一头惯常藏在绿色软呢帽下的深色长发：“听着，或许我跟你哥是有矛盾，但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满。”扫了一眼走廊，他向康奈靠近。斯隆的大部分保镖都跟他走了，只留下几个守在门边。康奈不至于蠢到觉得他们不是在监视他。他们既是他的保镖，也是斯隆的。
康奈瞥了眼那个叫莱纳德的保镖。他已经背对他，走回自己原先的位置。不过这也无所谓。几分钟过后，斯隆就穿门而回，搂上他的腰，领他走出“休闲列车”。
斯隆应了声“哼”：“在去‘贞德’之前，我们还有几家妓院要先去看看。”
“被俄罗斯人掏空内脏的那个？”
“宝贝，没必要嫉妒。”
莱诺克点头：“他崇拜Boss还有他的事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Boss并不是很在乎他。”
“好啦，我会离我们主人的宠物远一点。”
斯隆脸色一沉，下颌收紧，一手掐上了康奈的脖子。力道不重，但作为警告，手指按压着他的气管，要他大口喘气却不至于窒息。他没打算掐死他。“宝贝，所有这些妓院都是属于我的，”他轻声低语，只有康奈听得到，“你或许帮特伦斯打理过‘贞德’，但不要忘记它真正的主人是谁。”
他交叉双臂，扫了莱诺克一眼。他不知道他和特伦斯之间的仇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但它一直存在，即便是在他们俩还小，“贞德”也还属于康奈父亲的时候。那时候莱诺克的妈妈一没钱就会来“贞德”卖淫，有时还带着莱诺克。康奈不记得他们做过朋友。他父亲把他们扔到一块儿玩玩具的时候他们就互相仇视。
“是我。”斯隆松开手，康奈拼命猛吸空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小心翼翼看着斯隆。
“嫉妒？他？滚。”康奈拍开他的手，瞪他，“凭什么他妈的‘休闲列车’有摄像头，我们没有？我们那儿也有政客光顾，你知道的。”
康奈摸了摸自己的项圈，生怕莱诺克没看见他脖子上这一圈醒目的红。他靠着柱子，懒得起身：“关你什么事？”
“直说吧。”康奈冷笑，“说个笑话来听听。”
康奈只能低声道：“没关系。”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斯隆对他露出微笑，透着难过。他曲起一根手指，勾起康奈的下巴，温柔地吻他，像是在道歉。这提醒了康奈，无论斯隆看似对他多好，他依然是个危险的黑老大。一旦他厌弃了他，随时可能在他脖子上开一道口子。
莱诺克挺起胸口，没过几秒就拨通电话，对着手机说得热火朝天。斯隆转向康奈，摩挲他的颧骨，睫毛低垂，舌头扫过下唇。
康奈喘息：“是你。”含混不清，气喘吁吁。
“我认识泰勒，就是在你之前的那个宠物。他曾经是我手下的男妓。”
“然后？”康奈眯起双眼，“你跟我说这做什么？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叫泰勒的人？”
康奈叹了口气，靠上门厅里的一根柱子，拽了拽自己的项圈。虽然已经戴习惯了，有时候还是会扯到脖子上的皮肤，提醒他它的存在。
莱诺克的目光从斯隆扫向康奈，又落回原处，乐得合掌：“Boss，当然没问题。”
布兰登有事来找斯隆。康奈一个人被留在原处，尴尬又局促。一想到斯隆总有一天会腻了他，又有些恼怒。他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他不会让那傻逼王八蛋对他产生厌烦。即便这意味着他得戴着个傻逼项圈，向对方献上屁股。
“所以，你就是Boss的新宠？”莱诺克大踏步从一道拱形门里走出来，靠近康奈的时候若有所思抿着嘴。他在他面前停步，双手插在昂贵的裤兜里。莱诺克听着像是在发问，康奈却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斯隆低哼一声，完全无视了康奈的爆发：“我们跟一个警探有些摩擦。她是缉毒局的人，你觉得他能让她不再插手这次这桩案子吗？”
莱诺克斜眼看他，静静吐出一口气：“不是，但他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却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我想说的就是要你小心。我或许不喜欢特伦斯，但你不算坏。”然后他走开了，关切的面具也消失了，只留下薄唇上夸张的微笑。
康奈的目光变得深沉，双手在身侧蠢蠢欲动。要是他当着斯隆手下的面把他推开会怎么样？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康奈还想保住他腕上这双手。“它是属于我和我哥的。”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试图把话收回，但也知道已经太迟了：“我是说——”
“宝贝，很抱歉我不得不那么对你。”
莱诺克猛点头：“先生，我一直确保能够拍下这些挥金如土的嫖客照片。所有房间里的摄像头都全部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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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保镖走近一步，莱诺克朝他眨眨眼：“莱纳德，你想在这儿找点儿乐子吗？”
“你们房间里安了摄像头？”康奈难以置信，“我们从来没有安过，欧莱利说我们负担不起。”他听起来可太不服气了。
康奈的腹部一缩，强咽下喉头的梗塞。又是这个名字。泰勒。就像每个人都崇奉他一样。
“是不关我事。”说是这么说，莱诺克脸上还是闪过了恼怒。他生了张窄脸，高颧骨，鼻子短而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却也有其独特魅力。
斯隆轻笑，靠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康奈的唇边，仿佛下一秒就要俯身亲上。但他没有。在近处游移，却不碰康奈：“你不需要再为‘贞德’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