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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直到坐在饭桌上我都有点心不在焉,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周泊新。我本来以为就算柳坊不许我见他,我也能时不时回丽水苑在摄像头底下晃晃。怕他想我,更怕他不想我,没想到现在连丽水苑都回不去。
我又真希望周泊新还不如是个渣男,一丁点也不喜欢我,也犯不着和我受一样的苦。我真怕他也哭,他不会哭吧,他应该不会哭,哭这词放在周泊新身上太违和了,就算哭也不会哭得像我一样惨,哭成这逼样。
“她有精神病?精神病的人能当小三勾引我和她结婚?精神病的人能生出来个儿子不是老子的种!柳坊,我操你妈的,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我?老子这辈子就被你骗一次!股份你爱他妈给谁给谁,但儿子,我不许你带走!”
我没骗他们,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好,没事。
“我最近都不能去找你了。”
最后陈志远还是被赶出了医院,我从那天到现在也没再回过丽水苑,柳坊怕陈志远把我扣下。
我知道他并不是爱我,也不是我真的比股份重要。我是一种象征,陈礼只要继续做陈志远的儿子,他就还能算一个男人,他就还没扯掉最后一块遮羞布,他就还能不被周轻罗夜夜于梦魇中纠缠。
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冷眼看着,两个保安架住陈志远。医生紧紧皱着眉头,对他满嘴的脏话很厌恶,医生的手悬在陈志远肩膀半米的位置就不愿再靠近,尽量提高声音,“先生,你是病人什么人?请不要在这里……”
我问他,“周泊新,你想我吗?”
我又想哭,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往外跑,偏头不看手机屏幕,眼泪就砸到水泥地上。
沉默了将近十秒,显示通话已经结束。
我缓了会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柳坊。大概有精神分裂症,前几天用刀伤了自己,不许我去找你,一天要给我打很多电话确定我在学校里。”
而我说我没有爸爸,医生似乎窥见了什么真相,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的“爸爸”,“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病人不能受精神刺激,我最后一次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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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不是我爸,却相当积极地在我面前自称“爸爸”,在我听来可笑,他自己可能是觉得这是自我安慰的方式。如今我要从丽水苑搬出去,陈志远变成了孤家寡人,“爱人”离开,“儿子”出走,他勃然大怒,在医院的病房里对着柳坊大吼大叫。
我得缓一会儿才能继续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电话接通之前没想过我会说这些。沉默的时间里听见听筒里传过来吸气的声音,顿了一会儿,又缓缓呼气,呼出来的时候气息有点抖。
“老子是她男人,她要带走老子的儿子!”陈志远瞪着眼睛。
“我会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愿意听我说喜欢,那我就不说。但我一定会知道你和柳坊瞒着我什么,就这一次,哥,就这一次。你别想再推我走了,我只走这么一次。你既然管不住自己,亲我,抱我,上我,那下一次我不可能任由你把我赶走,你能听懂吗?”
“哥,你能不能跟我说句话。我……我他妈的,真的很难过,我就只有你,你怎么忍心赶我走的。看不见你,听不见你的声音,我……”
“……”
但是打给周泊新的电话一接通,我立刻知道我很不好,真的很不好。柳坊为什么会有精神分裂症,那我该怎么办?她密不透风地监视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真像一个犯人,我惶然无措,只能全盘接受。恨她,但是她是病人,但是我还是恨她,我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一团浆糊。
“啪”一声很轻的声音,但地面本来就是湿的,所以看不出来。
我猛地吸了吸鼻子,抬手狠狠抹了一把满脸的泪,又在心里骂自己娘炮,怎么这么爱哭,真他妈服了,还好周泊新现在看不见我的模样。
“不说也没关系,但你别挂我电话。”
医生护士都聚过来,连保安都来了。
这是我和周泊新密不可分的又一个证据。
放学之后柳坊派司机来接我,她的房子买在距离丽水苑挺远的地方,离柳家也远,我昨晚已经来过一次,还是不太习惯。
“你真的觉得我还能喜欢上别人吗?女人或者男人,不是你的别人。”
我搬去跟柳坊一起住,陈志远是反应最大的。
围着围裙做饭,在烟火气里对我笑,催我去洗手吃饭。她从来没对陈志远这样过,哪怕他们最恩爱的那段时间丽水苑都是阿姨做饭,她最多和陈志远一起牵手散步。
“你有精神病怎么了?我儿子去跟你住有屁用,他是医生能治病?你不是装的吧,股份股份要送人,儿子儿子要带走,装你妈的精神病,我操你妈。”
小区绿化很好,看起来比丽水苑更修身养性,丽水苑整片别墅区充满了铜臭味。这里不同,幽静,确实很适合精神病人居住。我按了密码,进去之后看见柳坊在厨房里做饭。柳坊竟然会做饭?我可能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她已经转头看我,笑着招了招手,“看什么呢?换鞋洗手,一会儿吃饭了。”
这时候就会觉得羡慕我哥,会觉得我替他受过,当陈志远的儿子,相当畸形地升起莫名的快感。
我好像是他口中那个“儿子”。
我故意这么说,好像我们是暂时不方便见面的恩爱情侣,我盼着他不反驳我,又盼着他为了反驳而跟我说句话。我把额头磕在金属杆上,寒冬露天的金属冰凉,冰得我一抖,声音也跟着打颤了一瞬。
柳坊已经完全变回那个优雅又随和的女人,甚至比我之前见过的都要像个最普通的母亲。
她如果一辈子都这么监视着我,我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