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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那边看看!刚才好像有人跑过去。”一群人搜寻到车外,说话声近在咫尺。男人神色一凛,直接将她摁倒在后座,膝盖压紧两条纤细的长腿。

    “人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去河边找找,草坪里也别放过。”

    脚步声纷乱离开,车厢里静得连微微的喘息声都能听到。王可彧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看到眼前这张脸时却蓦然怔住:“方邵扬?”

    男人顿时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真无情啊,化个不一样的妆就不认识了。确定自己没认错人,王可彧立马开始耍大小姐脾气:“真是你啊,鬼鬼祟祟地在躲谁,有人找你麻烦?”

    “王可彧,怎么是你。”

    “那就要问咱俩为什么这么有缘了,这样都能遇上。”

    王可彧抬起嘴角睃着他,笑意在他脸上慢慢游移,发现他脸上有伤就问:“你脸怎么搞的,烫的?”

    看着像烫伤,她伸手想摸,方邵扬骤然侧开脸:“我先走了,今晚多谢你。”

    “等等!”她一把拽住,“刚利用完我就过河拆桥,没这个道理吧?”

    “你别自找麻烦。”

    “我这人最爱找麻烦。”她手半刻不松,嘴上娇蛮地威胁他,“那些是方家的人吧,你敢跑我就敢叫,马上让他们回来抓你。”

    方邵扬眉头紧拧:“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

    见他真要生气了,她这才正色起来把车窗通通合上,又递给他一张湿巾:“好啦不逗你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侧目,侧颊线条愈显阴郁深沉,“跟你没关系。”

    “你不要我帮你?”

    “没人能帮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她跃跃欲试,“哪怕我不够格我爸总够格吧。前两天他还问起你,问我知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还说孙伯伯很担心你的处境。”

    师父……

    “孙伯伯关心你胜过你亲生父亲,你总不会连他都信不过吧。”

    曾经孙冠林的秘书就说过,血缘不代表一切,投缘比血缘更重要。

    过去种种如走马灯经过眼前,方邵扬敛紧眼眸,脸上浮现痛苦又茫然的神情。

    什么血浓于水,什么骨肉至亲,他再也不会认!那些人只是害死妈妈的杀人凶手,从今往后他没有哥哥更没有父亲。

    可自此天大地大,再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方家不是,荣信不是,临江更不是。所有本属于他的、曾经拥有过的通通没有了,妈妈,事业,峤哥……都没有了。

    “你别难过啊。”见他这样王可彧有点不习惯,同情心驱使下柔软地抱了他一下,“没关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跟家里闹个天翻地覆又怎么样?我爸当年也是带我妈私奔才来的临江,白手起家照样能有今天。”

    方邵扬仍然避开她,不过神色缓和许多,没有一开始那么凶悍排斥了。

    陪他静静坐着,王可彧把今晚的约推得一干二净,只低头默默刷社交软件。刷到方家失火的消息跟图片,联系到他这一身的火伤跟污尘,心里不禁又是一惊。

    “方家的火……”她悄声问,“跟你有关系?”

    “怎么,你怕?”

    “唔,也没有。”

    方邵扬低讽嗤笑,垂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真没有。”耳坠轻颤,她蓦地较起真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猜你根本没想伤人,要不然他们怎么谁都没受伤?”

    真要想伤人、想报复,有一千一万种办法,不一定非得纵火。况且方家储藏室里全是酒,车库里全是加满汽油的车,离开之前方邵扬如果点燃的不是自己的房间,那火势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控制。

    “那是他们走运。”方邵扬沉下脸辩驳,可刚一动就紧着眉靠到车门上。

    他右腰跟后背在翻阳台的时候受伤了,外套被火烧毁一大片,里面的t恤跟血肉粘连在一起。

    艰难地脱下外套想擦擦血,却听到一声不高不低的清响。

    有什么东西从兜里掉了出来。

    王可彧想帮他捡,可他似乎非常紧张那东西,不顾伤势俯身往车座下面摸,半晌才捡到它紧攥在掌心。

    小物件泛着薄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是什么?”

    “你别管。”他收起它。

    “小气鬼,往大了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恩人就这态度?”

    不管她怎么耍赖,方邵扬就是不肯告诉她那是什么。僵持半晌王可彧也觉得扫兴,整理好衣服穿好平底鞋,“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方邵扬望着窗外,实在不知道何去何从,半晌才说:“离开这儿。”

    那就送佛送到西。旷行王董的独生女可不止会吃喝玩乐,论起人脉广阔手眼通天,连方怀业都要怯她三分。凭她一个人就能把方邵扬送到很远的地方,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纵虎归山她才不怕。

    至于以后,那是方家人该担心的事。

    “这一次我帮了你。”她从后视镜半真半假地看他,“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必须还我。”

    “怎么还。”

    “想好再告诉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出难题,保证是你能做到的。”

    受人恩惠当然有其代价。

    方邵扬转开头去看护城河的灯,一个错神,就跟一辆保时捷擦身而过,谁也没有看见谁。

    这世上也有帮他不图回报的人,也有遍体鳞伤仍然护他、信他的人,是他自己不珍惜。

    导航常说,请在合适的位置调头,重新规划路线。错过了这个唯一的交叉路口,他跟那个人不可挽回地渐行渐远。

    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及时纠正才不算愚蠢。可是不知为什么,就连那时买给贺峤的礼物邵扬都想带走,明知再也不可能送出。

    到了这一刻,有件事他无从狡辩。

    原来他从贺峤那里又多学会了一样东西,不是应酬,不是打网球,更不是做生意。

    那究竟是什么?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迟钝,生离死别走过这一遭,这双眼才终于看清自己的感情。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方邵扬欺骗过贺峤,辜负过贺峤,最后关头却把贺峤送下车,不让他跟着自己继续偏航了。

    第41章 不再梦见小狗了

    他们初次相识,是在一个不那么浪漫的地方——

    医院。

    那时正值初夏,连夜做完大手术的戎跃累得不成人形,脱下白大褂正要回值班医生宿舍去,在门诊与住院部相连的廊桥上遇见了他。

    准确地说是遇见了昏倒的他。

    其实隔老远戎跃就注意到他了。他穿的是身西服,戎跃看不出什么好坏,只觉得很合身。清瘦的身形,苍白淡漠的脸,手里一沓病历本、化验单一类的东西。

    出于当医生的直觉,戎跃一直关注着他。果然,没走几步路就见他摇摇欲坠地把着扶杆,勉强支撑片刻还是栽倒下去。

    “没事吧。”他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人在他怀里,清晨的阳光照在病容上,有种很想保护的冲动。

    到旁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好些了,脸色也缓和许多。

    戎跃职业病又犯了:“身体哪不舒服?”

    “没什么。”他说,“我只是有点低血糖。”

    “没吃早饭?你要去看什么科,我送你过去吧,免得一会儿再晕倒了。”

    “消化内科。”

    扫了一眼他手里那些单子,戎跃心里就大致有数了,笑了笑说:“你是撞枪口上了,我就是消化内科的大夫。胃不舒服还敢不吃早饭?”

    看得出他平常应该处于强势地位,但也许是医生跟病人这层关系存在天然的制约性,他当时的表情像是被老师抓住打小抄的学生。戎跃猜想自己是疯了,居然从这张冷淡的脸上看出一点羞赧。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食堂给你买个包子豆浆。”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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