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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月诸发出一声轻笑,睫毛颤动,“下次见到我父母,我要好好感谢他们,给了我一张能让你着迷的脸。”

    被他发现,叶真索性面对他躺下,光明正大的看他。

    “嗯,你是要好好感谢你的父母。”

    他动了动:“能迷住你,这张脸也算有了用处。”

    有个词叫“恃靓行凶”,用在他身上分外贴切。少年时代,他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别人迷恋他的皮囊,他就以皮囊惑人,以“宠爱”为名播撒他的恶趣味。近三十年来,鲜少有人识破他这一恶行,上一次是他母亲的再婚对象,他至今仍记得,在意大利阳光充沛的小村庄,那个意大利男人说他是没有灵魂的花瓶。

    没有灵魂的花瓶又如何,只要能把他爱的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这花瓶就有了价值。

    “没衣服穿了。”叶真说道。

    “你不需要穿衣服。”他伸手去解她睡袍上的带子。

    叶真翻身,躲开:“先等等。”

    他跟上来:“不喜欢?”

    “不是。”

    “我表现得不好?”

    叶真脸又开始烫了:“你怎么还有力气?都不饿吗?”

    程月诸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得先吃饭,才有力气做一整天。”

    “……”

    程月诸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开关被打开了?

    三餐在房间解决,干净的衣服是由服务生送进来。程月诸没有夸张到做一整天,半天却是有的。叶真饥肠辘辘,睡袍在第一轮时不知被他丢去了哪里,她就在服务生送来的衣服里摸了一件套身上,穿好才发现是程月诸的衬衫。

    衬衫长度刚好遮住大腿,动一动,腿上的痕迹若隐若现。

    床上一手撑头的程月诸闪烁的眼神很明确在说:她这样穿,他很满意。

    男友衬衫,叶真也……很满意。

    他下床,亲力亲为的把她抱到餐桌,坐下后,以手指丈量她身上衬衫的多余尺寸。指尖所过之处,隔着柔软的布料,酥酥麻麻。

    “小真,我祖母晚年信佛,母亲是新教徒,父亲跟着他老婆不知信了个什么教,只有我,什么宗教都不信。因为,我不愿扼制欲望。我想要的,会想尽办法得到,你不要嫌弃我这份沉重,好么?”

    叶真在餐盘里发现一枚西蓝花叶,叉起来,送到他嘴里:“你不要嫌弃我挑食,好么?”

    他遂把她盘子里的西蓝花叶吃的干干净净。

    吃过饭,手机定时开机,微信铃声一阵接一阵,程月诸二十四小时假期结束。

    叶真当然明白那代表什么。她回房间脱下衬衫,换上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将衬衫熨一下,回头见他已经把衬衫穿在了身上。

    外间有电话铃声传来,是她的。叶真这才知道她的手机也设置了自动开机。

    电话是叶实打来的。

    叶真心虚的点下按键。她来伦敦这件事没跟叶实说,要是叶实在她关机期间给她打过电话或者发过信息,她可真不知如何解释。

    老天有眼,叶实没给她打过电话,只发过微信,因她没回这才打了电话来。

    “二姐,我明天最后一场演出,回去后我们一起吃饭吧。”

    “没问题。”她明天就要飞国内了,跟叶实的时间正好合上,到时再好好解释程月诸的事。

    “谁的电话?”程月诸穿好西装出来,耳鬓厮磨。电话那头正说话的叶实话音停住,试探的问:“二姐你旁边,有男人在?”

    国内时间是深夜,深夜,男女共处一室,遐想空间很大。

    “叶实,我回去跟你说。”

    “回去?你不在家?”

    ……她这是不打自招啊。

    “嗯……我不在家,我先挂了。”

    “原来是叶实。”程月诸露出笑容,“叶实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吧。”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所以你一确定心意就来找我了,是吗?”

    “是。”

    在勇敢和率直上,她永远领先于他。且能轻易掌控他的喜乐,就如现在,他又想消失二十四小时了。

    程月诸的笑容不断外溢,双手放到叶真的腰上,环住她:“小真,要不要嫁给我?”

    第37章

    叶真吓一跳,弹出他的怀抱:“你开玩笑的吧?”

    程月诸笑容凝固了一瞬,安抚她:“嗯,我开玩笑的。”

    叶真的惊慌消散,仿若被缚住的人得了解脱,面对他时目光闪烁:“你不要突然开这种玩笑,太快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是我操之过急了。收拾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嗯。”

    叶真以为两人之间多少会有些尴尬,程月诸的举动打消了她的顾虑。他很自然的牵她的手,帮她拿东西,临出酒店前,仔细检查她的围巾有没有戴好。

    叶真握紧相扣的指节,明天就要回去了,好舍不得啊。

    程月诸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微笑:“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

    “回国后,我直接飞你那边,去见你怎么样?”

    “好,可是我不想你太累。”

    “经过这两天,你还会怀疑我的体力和精力?”

    叶真脸红,半天憋不住一个字。

    程月诸见状,转移话锋:“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空闲时间,锻炼身体。”

    “真的?”

    “千真万确,不相信的话,在我身上安装个摄像头怎么样?”

    “才不要。”

    新闻上有太多年轻创业者过劳死,她绝对不愿看到他成为其中之一。

    回去没有坐双层巴士,程月诸的秘书跟当地司机来接他们,程月诸晚些时候有场会要开,到达会议地点后,程月诸没让她下车:“去看看威斯敏特教堂,别因为我一直呆在酒店。”

    “好……”

    程月诸跟石俐下了车,车子里的叶真一直朝他挥手,他三步一回头,再要进入大厦大门折返,隔着车门吻住她的唇:“把窗户关起来,听话。”

    “哦……”

    程月诸后退一步,看着她关上车窗,之后交待司机立即把车开走,这才心无旁骛的步入大厦。

    司机身兼导游之职,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真带到威斯敏特教堂。当她进入教堂内部,瞬间为其恢宏庄严的历史感所折服,导游用带有口音的中文为她讲述葬在这里的君王和先贤,以及举行过的皇室婚礼。

    一千多年了,印刻在这里的人名越来越多,几经轮转,瓦砾沧桑,威斯敏特教堂和泰晤士河就像伦敦的两只眼睛,默不作声的记录这座城市的变迁。

    她从前跟程月诸说过,她之所以喜欢历史,是因为小时候看过一则关于古埃及死亡之神阿努比斯的记载,当人们死后,来到阿努比斯面前,阿努比斯会当面称量他们的心脏,当心脏比象征正义和真理的女神玛特的羽毛重时,即代表身前作恶、品行不端,心脏就会被怪物吃掉。她当时觉得神奇极了,为什么几千年前的人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一个死亡之神是狼头人身?从那之后,她就把书籍当成生命的意义,不停从中寻找答案。

    程月诸说,很多东西,书籍是给不了答案的,要亲眼看才行。就像现在,她亲眼看到了时光的痕迹,面对神圣的雕像,联想到千百年前,佝偻着腰的工匠夜以继日的劳作,他的内心或许没有信仰,只有养家糊口的窘迫……

    她之所以受了伤也要喜欢程月诸,跟他总是既给她爱又给她生命意义上的指引脱不了干系吧。

    他用在她身上的手段明明没有变过,她偏偏一再沉醉其中。

    晚上见到程月诸,程月诸开口便问她有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而不是玩的开不开心。堪称直中要害的提问。叶真发狠的咬他,他不挣扎,任她咬,等她咬尽兴了,才问她为什么咬他。

    “我在想什么,你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我完全猜不到。”

    “我的想法不是很好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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