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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妈妈连忙捏她人中,老太太这才悠悠转醒,她望着沈婳红肿的眼睛,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沈婳哭着扑到了她跟前,她指着沈娇道:“都是这贱人害我至此,祖母要为我做主啊!”
    老太太一下仿佛老了几岁,她看了一眼沈婳扭曲的面容,又看了一眼沈娇乖巧无措的模样,一时竟疲倦的说不出任何话,她道:“荣氏,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荣氏将今日的事,如实说了一遍,老太太又让人亲自审问了春儿,春儿刚开始还咬死了什么都不说,被针扎了几十下,还被威胁要挖掉她双眼时,她就哭着什么都招了。
    见果真是沈婳生了惨害沈娇的心思,老太太眼中满是失望,她当真是恨其不争,怒火之下,一巴掌甩在了沈婳脸上,骂道:“毒妇,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沈婳身体本就虚弱,下山时也全靠毅力支撑,早就累瘫了,她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疼痛让她不由睁大了眼,像是没料到祖母会打她,她怔了怔,才道:“我毒妇?!我被她害成这样,您不为我出气,竟然还打我?!”
    老太太闭了闭眼,对李妈妈道:“将人带下去反省吧,我不想看到她。”
    李妈妈应了一声,将人拉了下去。
    沈婳见状,不由吼道:“您不能关我,凭什么让我反省?该反省的是她不是我!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父亲!”
    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沈婳被拖走后,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荣氏愧疚道:“是我没看好二姑娘,母亲罚我吧。”
    老太太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知晓此事的都有谁?路上可曾走漏风声。”
    听到有三位贵女也瞧见了沈婳发/情的模样,老太太身体又晃了晃,险些再次晕厥过去,她闭了闭眼,才对荣氏道:“接下来的事,都由你来办吧,给她灌份避子汤,我记得你有个表姐嫁去了江南,她好像有个儿子是吧?定亲了吗?”
    清楚老太太这是想结亲,荣氏神情僵了僵,心思也转动了起来,今日的事,终究是她看护不利,若是追究起来,她必然讨不了好。
    表姐当年之所以会远嫁,其实是因为姨夫被调到了江南,他喜欢江南的山清水秀,不愿回京,黄氏便也嫁去了江南,沈婳虽失了贞洁,相貌才情却是顶好的,又颇得国公爷喜爱,表姐未必不愿意结亲,她隐约记得,她为儿子的亲事操碎了心。
    荣氏回道:“是有一个,年前尚未定亲,如今定没定我也说不好,若是没定,儿媳可以帮着说合一下,就是不知道二丫头是否愿意嫁去江南。”
    老太太扫了荣氏一眼,道:“她若不愿意,就让她剃度当姑子好了。”
    荣氏得了这句话,才道:“我会尽快给表姐写信。”
    老太太点头,这才看向沈娇,她一双眼睛十分锐利,望着沈娇的眼神,也满是审视。
    沈娇始终垂着眼睫,察觉到她的打量,她才抬起头,少女眼眶红红的,清澈的眸底是难以掩饰的忧虑和担心,说不清是在担心沈婳还是在担心她。
    上一刻,老太太还有些怀疑她,她总觉得沈婳没那么蠢,不至于害人时都拿错水囊,可是此刻望着沈娇这个模样,任何质疑都散了个干净。
    她甚至从心底萌生出一种羞愧来,说到底,是他们亏欠了这个孩子,她声音都不由软了一分,“罢了,你回去吧,今日也累了,让你身边的丫鬟嘴严点,莫要乱说。”
    沈娇点头,走前才软声道:“祖母要注意身体。”
    老太太摆了摆手,合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沈娇出去后,在清心堂站了片刻,才离去。每走一步,她心中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似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半夏和白芍都在院外候着,此刻早急坏了,瞧见她总算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这才松口气。
    回到素心阁后,沈娇才觉得累,她晚上都没用晚膳,什么胃口都没有,半夏和白芍担心极了,劝道:“姑娘多少吃点吧?”
    沈娇摇头,“让丫鬟烧水吧,我泡泡澡。”
    清楚她必然乏了,两人也没敢再劝,让丫鬟连忙烧了水,泡完澡,她就睡下了。
    本以为睡不着,谁料上床没多久,她就睡着了,晚上,沈娇又做了噩梦,又是那间小屋,那个和尚再次一步步朝她逼近。
    沈娇是被白芍唤醒的。
    今晚是白芍守夜,她没敢睡沉,在外间始终留意着沈娇的动静,就怕她做噩梦,沈娇第一次低喃着走开时,她就来到了沈娇跟前,握住了沈娇的手。
    沈娇怕极了,一直低喃着走开,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白芍安抚了半天都没用,才不得已晃了晃她。
    沈娇醒来后,才发现视线有些模糊,白芍连忙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沈娇这才发现脸上全是泪。
    她还是很怕很怕,抽搭着掉起了眼泪,明明让沈婳自食恶果了,她心中仍堵得慌,她抱住膝盖,小声哭了起来,仿佛要将上一世的恐惧和绝望全部哭出来。
    在陆凝没有出现之前,她真的以为她要被那和尚糟蹋了,沈娇哭得很小声,在暗一耳中,便全是抽抽搭搭的哽咽声以及白芍温柔的劝慰声。
    想到主子对三姑娘好似极其重视,他用信鸽给陆凝传了个信。瞧见这纸条上的字,燕溪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瞧错了。
    这么晚了,还有消息传来,燕溪本以为是什么大事,谁料纸上只有简单几个字,三姑娘今晚哭了。
    燕溪都有些迟疑要不要将纸条拿给主子过目,虽说主子对三姑娘已经有了求娶之心,以他对主子的了解,他不可能在意这等小事,只是哭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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