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过渡/“学长是选择我还是选择老师呢”(1/8)

    在魔法的作用下,以赛亚于沉眠中又做了个关于过去的梦。

    他梦见自己还没有在那场决战中落败、还能轻易地就把整个世界搅弄得一团糟的岁月。

    在那段美好岁月中,没有属于布拉德利的带着戒备与怀疑的扰人注视,也没有那些令人厌烦的仗着他还在扮演好脾气的乖孩子时要凑上来接近他的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只畏惧他。

    他们害怕他,却又要对他摇尾乞怜;恐惧他,却又渴望从他手里得到更多利益。

    无论是轻易就被他操控的昏聩无能的君主,还是那些只敢在背后诅咒辱骂他的贪婪软弱的群臣……所有那些昔日自以为高贵的人都不过是他手中任他摆弄的蚂蚁,用他们各异的愚蠢丑态来取悦他。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但,以赛亚在过往的美好岁月中沉醉时,却偏偏想起了那一点早就被他忘记了的杂音。

    ……他想起与那个人的见面。

    不是在学院里、不是在他知道布拉德利居然找了个来弥补他曾经带来的遗憾的替代之后,也不是他所以为的第一次与那个曾被称作威尔弗森的人的见面。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没有那么对立——至少,在那个时候,以赛亚还没有兴致对一个只是有点魔法天赋的小孩动怒。

    他甚至都懒得垂下眼去看清那个混在一堆只敢在背后咒骂他为“魔鬼”的忤逆者中间的小鬼的脸。

    那个时候,他只是从那堆总是喋喋不休地发出些让他觉得烦人的声音的忤逆者中挑出那个小鬼,让那个小鬼来到他面前,在小鬼的亲人的恐慌注视下用手指轻柔地抚摸小鬼的脸颊。

    温和地、平静地微笑着,询问小鬼:“告诉我,这些人刚刚是在议论什么?”

    于是,从那时起就已经显现出狡猾本性的小鬼回答他——“叔父们正在议论‘翡翠宫里的妖妇’。”

    “他们说,那是和经书里的巴比伦娼妇一样的角色。连陛下都被她蛊惑,搞乱了整个国家。”

    “大人,您知道翡翠宫里的妖妇是指谁吗?”

    “…………”

    说实话,以赛亚总是会为他的那些无能愚蠢的反对者们的奇思妙想感到点有趣。

    所以,他仍旧保持了脸上温和平静的微笑。

    “当然。”他说:“因为我就住在翡翠宫里。”

    …………

    从沉眠中醒来的时候,以赛亚还感到有些头昏脑胀——这是被施了魔法的后遗症。

    他浑身无力,正软软地趴在一个带着淡淡月桂香气的怀里,脸颊紧贴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又隔着头发紧贴某个人正传出平静温和心跳声的胸膛。

    至于身上,则仅仅是被裹了层毛毯,毛毯略显得粗糙的纤维不受阻隔地蹭着他过分娇嫩的肌肤,让他感到点轻微的痒和疼。

    “……放开我……”

    以赛亚低声喊,裹着他的毛毯和搂着他的手臂都有些太紧,让他都感到有些呼吸不顺畅了起来。

    他用自己从毛毯下伸出来、正软软地搭在抱着自己的人肩上的裸露手臂微弱地挣扎了几下,手指甚至还勾到了几根属于抱着他的人的头发。

    “你出不去的……”他说:“这个宫殿里的一切…他都能看见…”

    之前,他尝试自杀的时候,就是特地挑的个那人短期不会来到房间的时机,试图用藏起来的锐器来捅破自己的喉咙。

    但,很遗憾,他没能成功。

    那个人在他拿起武器刚抵住自己喉咙的时候就立刻出现在了房间里,打断了他的行动并对他下了诅咒,让他从此再也没法选择自我了断。

    而作为惩罚,后来的好几天,他一直都没能清醒地从床上离开过,一段时间连被人轻轻地碰一下都会控制不住地颤抖抽搐着陷入高潮,肚子里永远都是塞满了黏糊糊的腥臭液体,身前性器也几乎快要废了似的被人摸一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淌水。

    在那个时候,男人曾用手指捏着他被魔法治愈修复好的喉咙,看着他似乎已被过度的快感折磨得神志不清的脸,冷笑着反问他:“你以为你选了个好时机吗?”

    “别天真了,学长——在这个王宫里,没有什么能够逃过我的注视。”

    ……自然,在那时尚还留有微末一点理智的以赛亚记住了那几句话。

    所以,很快地,以赛亚在后来得出判断,知道那个该死的麻烦家伙居然是将这整座宫殿城堡都制成了自己的魔法阵地——在这座宫殿里,那个人是名副其实的神。

    对发生在宫殿里的一切,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种阵地魔法以赛亚过去时也曾使用过,他把自己居住的整个翡翠宫都变成了自己的阵地,所有发生在宫内的事都逃不过他的注意,他由此成为众人眼里无处不在、无事不知的妖魔一般的恐怖人物。

    因此,以赛亚很清楚布拉德利是不可能带着他离开这座王宫的。

    他用没什么力气的手指抓着布拉德利的头发,能感受到对方已进带着他走到了室外,暖烘烘的太阳照在他没有被毛毯裹住的头发、手臂和小腿上,空气里也开始弥漫一股甜腻的花香,让他觉得恶心和难受。

    “……你听到了吗?”

    已经很久没怎么来到外面、少有的几次外出也与一些羞耻记忆相随的以赛亚不喜欢这种暴露在外界的感觉。

    他讨厌太阳,也讨厌那些飘荡在空气里的花粉,更讨厌自己被这样毫无反抗力地趴在别人怀里抱着。

    “这个宫殿是他的魔法阵地……他随时可以找到我们,快放开我…!”

    “我可不想…被你给牵连……”

    “…………”

    一直没有理会他的人加重了点搂着他的力度。

    挤得他骨头都有点疼,本就不太顺畅的呼吸也变得更加难受了些。

    “……所以,”好一会儿后,他才缺氧的难受中听见布拉德利似乎平静而了然的回应,“你是担心被牵连。”

    ——不然呢?

    以赛亚感到莫名的烦躁,他不明白布拉德利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布拉德利非得做这种除了给自己惹麻烦以外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能理解布拉德利的想法过。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布拉德利明明可以在更早的看穿他本性的时候就杀了他却选择了放弃,又在他已经彻底撕下伪装后迟迟不选择自己动手,转而跑去培养另一个人来代自己动手杀他那样。

    他也不想弄明白这些。

    所以,他只是冷笑一下:“那我还该为您的安全而担心吗?别忘了您是不顾我意愿强行把我给带出来的!老师。”

    “丢掉你那颗清白的良心吧,现在放开我,你和我都还能有个好结果。”

    “…………”

    布拉德利沉默无言。

    这个他从来都理解不了的人似乎停了下来,并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平静温和的呼吸轻而柔地从上方吹下来,落在他的头发和脖颈上,让他觉得有些怪异的痒。

    “…不是因为良心。”

    好一会儿后,以赛亚才听见来自他的这个昔日的老师的回复。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终于发现——我从来都没有和我的良心走在一条路上过。”

    “以赛亚……”

    “——您要带着我的学长去哪里呢?老师。”

    在以赛亚茫然地仰起头来,想要理解布拉德利的那句“从没和良心走在一起过”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有人打断了布拉德利剩下的话。

    ……披着鲜红外袍、穿着华丽朝服的皇帝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面带着微笑,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工整无比,没有一点点的慌乱痕迹。似乎早已对现状有所预料、并且掌控一切。

    “虽然我向来尊敬您……但,老师,您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越线了。”

    对着布拉德利,他这么说。

    而布拉德利,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先越线的人是你,威尔。如果我早知道你当初是带着这样的心思,我是绝不会选择你的。”

    “——是您自己要忙着纠结的。”

    年轻的皇帝也同样表情平静,毫不退让地摆出事实:“老师,您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过,老师,我说了,我向来尊重您。现在,我还不想和您动手。”

    “所以,我想,”他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来,“或许我们可以让学长自己来做选择。”

    “您应该回来了,学长。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不是吗?不要让我失去太多耐心。”

    诺顿·康格里夫为自己正看到的一切感到诧异。

    他在今天下午时接到皇帝陛下召见的通知,大致推测出皇帝陛下应该是想询问他之前交给他处理的某件事的情况,考虑到那件事涉及到的特殊人物,他因此几乎是接到通知就立刻赶到了王宫。

    只是,当他进入到皇帝陛下的书房内时,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本该是谈论重要密务的场合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在。

    ……坐在书桌边处理桌上公文的皇帝怀里,正趴着一个人。

    有着头在室内的灯光照射下浮着层格外漂亮的光晕的金色长发,发丝柔软而顺滑,似乎染着点湿润的水光,正凌乱地堆在那件披在身上的鲜红长袍的雪白毛边上,把那些柔软的毛边都蹭得湿润了起来。

    诺顿认出了那件鲜红的长袍。

    那应该是属于皇帝的外袍,通常情况下,这件外袍应该是披在皇帝肩上,在皇帝接见他的臣民或者出席重要会议时被人尊敬地俯下身去,显示忠诚和敬意地亲吻袍角。

    但现在,那件长袍被披在那个跪坐在皇帝怀里的人身上,那个高挑而纤瘦的人从长袍遮掩下露出的手臂苍白而不着一物,连那随微弱的动作而隐约显露出的跪在椅子上的膝盖和小腿也是一片晃眼的白,似乎在那件长袍的掩护下再无任何衣物遮挡。

    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那个有着头漂亮金发的人才会用那些纤细又娇嫩的手指这样紧地抓着袍边,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着,苍白指尖都用力得有些泛红了,好像怕极了身上的长袍掉下来似的——又或者是还在极力忍受和压抑着什么。

    “……陛下?”诺顿感到一阵尴尬的惶然。

    他很快就猜到这个被皇帝极亲密地抱在怀里的人是皇帝的情人——不久前他还听一些贵族朝臣提到过,说是皇帝陛下似乎在宫中养了一位美艳的金发情妇。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何况…他也没想到皇帝陛下会如此“不务正业”,连处理公务时都要和情人寻欢作乐。

    在他印象里,这位皇帝陛下也确实不像是一个贪图色欲享乐的“昏君”形象。

    但,他这样尴尬,作为当事人的皇帝却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当。

    “啊,你来了呀,康格里夫。”

    皇帝转过头来,手指像安抚一只宠物猫似的轻轻抚摸将整个脸都埋在他怀里的情人的柔软凌乱金发,表情上没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就好像他怀里抱着的真的只是一只娇贵柔顺的猫而不是除了那件外袍便一丝不挂的情人。

    “请过来,康格里夫,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到这边来,把我交给你处理的事情都向我汇报清楚吧。”

    诺顿:“……是…是的。陛下。”

    他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到皇帝面前行礼并把带来的纸质资料交给皇帝时都还有些尴尬地不敢抬眼去看皇帝——更准确点说,是皇帝怀里的那个人。

    皇帝因此敏锐地发现他的不自在,在接过那些资料时发出几声低笑。

    “怎么?你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康格里夫。”

    “……抱、抱歉,陛下。”诺顿把头低得更低了些:“我没有挑好恰当的时机来找您……”

    “——没什么不恰当的。”

    但皇帝打断了他,“抬起头来,康格里夫,把你处理的事现在就向我汇报清楚,别让我没了耐心。”

    “一只漂亮又淫乱的母猫而已,连他自己都不会觉得羞耻,用不着你来感到不自在。”

    ……“他”?

    诺顿·康格里夫悚然抬头,更没想到皇帝怀中的情人居然还是个男性。

    不过也是。

    尽管在他进来后,那个正跪坐在皇帝身上的人就不怎么发出声音了,只是身体轻轻颤抖着,间或受不了似的发出几声极轻极轻的哭声和喘息……但其实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很容易听出那微弱的、显得极可怜也极诱人的啜泣和呻吟并不像是女性发出的。

    只是之前他只觉得尴尬和不自在,没敢仔细听,所以才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皇帝的“情妇”。

    这样一看的话,也确实线索明显——比如这位情人虽然身形纤瘦,但却格外高挑,那些紧紧抓着袍边的手指的形状也是与女性不一样的另一种纤长优美。还有露在长袍外的线条漂亮且流畅的手臂与小腿大腿……

    诺顿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想在皇帝面前有任何可能表露出对皇帝的情人感兴趣的行为和想法。

    不过,他抬起头来,却总觉得皇帝的这位情人有些眼熟。

    尤其是那没有佩戴任何装饰的、苍白而纤长的手指,还有那头柔软明艳的金发。

    “抱歉,陛下。”

    他又对皇帝重复了一遍抱歉。然后才尽力让自己不去在意皇帝那像是故意贬低、以引起怀中的情人身体僵硬颤抖停滞的话,硬着头皮开始进行自己的汇报。

    “关于之前您交给我处理的事……目前那位阁下已经离开了王都,似乎是回了学院一趟,但并没有久留,据说有人看见他烧毁了一间旧休息室,然后便离开了学院……之后,他就接受了您给的任命,去往了帝国北部的永夜城……我不明白,陛下,虽然那位阁下犯了错,可这惩罚是不是太过严重了?”

    “永夜城是极寒之地,又总是被极夜笼罩,就连驻边的士兵都需要定期轮换才不至于患上心理病症。那位阁下要在那里一直驻守,恐怕……现在魔法界那边也出现了一些对您十分失礼的流言……”

    “——不用管他们。”

    皇帝似乎并不打算改变主意,诺顿怀着不安地试图进行的劝诫也被再一次打断。

    “那是我的老师自己的选择。”诺顿听见皇帝带着点胜利者一般的怜悯笑意的声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寂静,好让他能够逃避现实和悔恨过去。”

    “至于那些多嘴的人,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放心,那群无用的废物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诺顿:“……好的,陛下。”

    他在内心叹息,知道自己现在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在最后离开书房前,他又再看了一眼那个被皇帝抱在怀里的人。

    那个人似乎略微抬起了点头,正被皇帝温和地命令着张开嘴,含进皇帝的手指,稍微提高了点的、压抑许久的呻吟啜泣含糊不清地从那张似乎如玫瑰般鲜红柔软的唇里溢出。

    然后是一片黏腻的水液被搅动的声音。

    在他出了房间、那扇门被关上后反而变得更加明显起来,混合着几声哽咽和哀求,交织出一片让人不由感到面红耳赤的淫靡声响。

    这个时候,诺顿·康格里夫才终于明白皇帝刚刚是在做什么。

    ………………

    以赛亚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哭了多少次了。

    他抓着身上长袍的手指在现在终于彻底没了力气,再也抓不住遮蔽自己的东西,被深埋在体内的东西顶撞几下,就让那件勉强盖住他的羞耻和自尊的鲜红长袍因他身体的猛烈颤抖而彻底的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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