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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建凛等他买完菜，主动带他参观贺轶鸣的家：“你对贺轶鸣的照片墙感不感兴趣？”

    “还有陈建凛，你看陈建凛不还是跟你玩的很好吗？我喊他去我家玩都喊不动，你一说你要去玩他就带你去音乐节。”

    陈建凛：刚刚在收拾东西，我临时过来玩，没有酒店啦！这两天旅游旺季，蹭个房子住-

    于是他回道：没事，待会买点菜去贺轶鸣家做饭好了。我下厨。

    陈建凛：我到s市了，这两天放假，把假期攒一块过来玩几天。

    他们活在三维的世界里，不是扁平的画像，但人会为了简单把彼此压缩成二维的平面。就好像魔方需要转动才能看见另一个面，否则永远只能被动接受对方想要呈现的静止态，只是大多数人不会解魔方，也疲于去观察魔方的其他面，遑论花费时间精力将之复原。

    第三十五章 第一张是温照斐*

    “哪有照片墙？”温照斐问。

    陈建凛在他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和谁聊天，随口答应了声：“好。”

    “看看厨房吧。”温照斐为自己到处参观的行径找合理的理由，“说不定待会还要买锅铲。”

    他觉得贺轶鸣应该不会不来。如果真的有事，那他再找别的借口跟陈建凛解释就是了。

    人最私密的空间就是家。贺轶鸣那么轻易就看见了他的私密空间……他去看一眼贺轶鸣的住处，不过分吧？

    整个房间装修以北欧风为基础，淡蓝色的配色显得非常安静。书房门是开的，可以看到里面的电竞椅和一书柜的书，乱七八糟堆在桌面上的工作志，还有一台跑步机。

    但陈建凛也许是在忙什么不重要的事，手上没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温照斐-

    陈建凛：我在贺轶鸣家。反正你俩住一块，贺轶鸣把他房子借我住两天。

    下了班打了卡后，温照斐就去找陈建凛。陈建凛给温照斐开了门，温照斐刚进贺轶鸣的家门，就看见玄关两侧嵌入式的亚克力柜子，整整齐齐摆放着温照斐不太了解的动漫人物的手办、徽章、抱枕。

    他想抬手摸一摸，却又害怕不小心弄坏，收回去试探的手。

    但假如有个魔方太特别，温照斐却愿意去试一试，即便结果未知，也许还要交付试错的成本。

    但温照斐却心里一动。

    陈建凛：今天我懒得出门了，我开车来的，累死了，要么你过来一起吃外卖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温照斐回：出来吃饭吗？

    “他等会来。”温照斐说。

    陈建凛朝他身后一看，惊讶道：“贺轶鸣没来？我以为你俩会一起来呢。”

    温照斐不吃外卖这件事陈建凛是知道的，所以他只是逗温照斐玩。

    贺轶鸣回了个ok的表情，没了下文。

    “真的吗。”温照斐语气很温柔，“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相信了。”

    出乎意料的是，船头摆放着的第一张照片，也是唯一一张和其他照片分开的拍立得相纸，是他午睡的时候，伏在桌子上的样子。他穿着全校统一的白衬衫，将袖子挽至胳膊肘，头埋在臂弯间，身侧是玻璃窗，没被严丝合缝拉上的窗帘漏进的一隙光，就那样垂直地砸在他脸上，区分昏暗的教室和他的座位……唯一能使他确认那是他自己的是放在桌边的金丝眼镜框，还有他的保温杯。

    温照斐在镜片背后的眼睛眨了眨，他顿了顿，然后笑起来，只是仍旧不去看贺轶鸣。

    为了让这个谎圆上，温照斐又补充道：“我待会跟他说，让他买了菜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温照斐手心沁出汗来，一方面他对陈建凛撒了谎，他是不速之客，谎言总让人心虚，另一方面，他对这一艘贺轶鸣的内心世界化作的船望而生畏，觉得自己即将窥探到冰山藏于海下那巨大的八分之七，秘密使人负重累累。所以他稍显犹豫，站在原地走神了片刻。

    “在卧室。”陈建凛贴心地替他推开门，一艘巨大的船映入眼帘，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这艘船的边框是木质的，里面却是黑色的磁力墙，可以依赖磁性固定照片。一大片拍立得照片规整地被摆放好。

    日子转眼到了八月下旬，温照斐在工作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陈建凛的消息，陈建凛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似乎在忙什么事-

    他在撒谎，事实上他压根没有通知贺轶鸣，就是想背着贺轶鸣看看他的自留地。

    陈建凛双手环胸，笑着看他，顿了顿才说：“他不会买菜，他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你别指望他了，自己外卖软件买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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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设限的话。”贺轶鸣言之凿凿，“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爱你，我确信。”

    还是没回答温照斐的话。温照斐略感诧异地回了个问号。这次陈建凛倒回得很快-

    也正在这片刻里，陈建凛推着他朝前走了两步，走到终于能看清照片内容的距离。突然温照斐心脏剧烈跳动一拍，震得他神经末梢都在发麻。

    厨房里果然干干净净，所幸还有厨具，只是没调料。温照斐查点了下东西，大致心头有数，就和陈建凛去了客厅坐着。他坐在沙发上买菜的同时，顺带给贺轶鸣发了消息，说自己打算下厨，在他家给陈建凛接风，让他晚上来吃饭。

    温照斐试图在不惊动贺轶鸣的情况下去拼凑另一个不为他所知的贺轶鸣。就像他小的时候偷看他妈妈的同学录，发现上面的李阿姨的留言，说希望小猪宝贝不要再哭鼻子了。还有别的女同学的评价，她们说他妈妈是个很特立独行的人，穿着打扮永远赶时髦——在他人的只言片语里，朱绘鹃爱哭，但特立独行，而且时髦——跟他认识的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妈妈完全不一样。

    从玄关往里走，正对面是客厅，左手是厨房，走过客厅，依次是书房、卫生间、卧室。陈建凛跟在他后面玩手机，陪着他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