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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雀堪堪挥走脑子层层叠叠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准备入睡。
忽然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了。姜晚雀还未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去开门，以为前几日买的新资料到货了。
哪知打开门时，门外站了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的学生，池恕。
姜晚雀瞬间困意消失，清醒无比。
池恕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他丝绸的睡袍，微乱的头发，眼下存在感强烈的黑眼圈，包括震惊的眼神。
“姜老师，我想来要我的蓝牙耳机。”
第3章 盘桓
姜晚雀上挑的瑞凤眼眯了起来，刚睡醒眼尾微红。他的眼珠并非黑色，虹膜颜色较浅，呈现琥珀色。
拿蓝牙耳机？
看来这是捉着他的秘密，要威胁他了。
以往姜晚雀碰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要么给他一个过肩摔，要么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他家长，让他家长来把他领回去。
但是在此刻，他没有拒绝的筹码。
姜晚雀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老师，耳机。”
池恕放松了身体，靠在门框上，直直对上姜晚雀寒冰似的眼神，望着那副仿佛风雨欲来的面孔，用食指敲着实木门框，发出“嗒嗒”的声响。
把柄落于人手，有时不得不低头。
姜晚雀先错开视线，留下一句：“等着。”转身去书房拿耳机了。
待姜晚雀找到耳机走出书房，池恕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把蓝牙耳机连着充电仓一起塞到池恕手里，内心不知作何滋味。
池恕拿到充电仓，翻开盖看了看，两个逗号似的耳机正躺在里面，冒着蓝光。
按照常理，姜晚雀需要说几句的，比如：“拿回去了要自律，别耽误学习。”
作为一个老师。
但他此刻绝对没这个心情再扮演“老师”这个角色，尤其对着眼前这个人。
但池恕竟开口了。“姜老师，我昨天才搬进来，没想到隔壁住的是您。”
得了，别客套了，快滚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晚雀点头，准备关门前，池恕又插缝说了一句：“以后我会来找您问数学题。”
瞧瞧这陈述句用的，倒是丝毫不客气嘛。
门关上后，池恕面对着实木门板发呆。
他平时上学住在学校里的宿舍，今天才有空到池平山给他买的房子里看看。没想到，仅仅是看了几眼，就看到了香艳的一幕。
他回想着昨日所见。
那个每天穿着白色衬衣西装裤，衬衫扣系带最高一节，领带打得端端正正的姜老师，半倚在藤椅中，脚踝架在玻璃圆桌上。姜晚雀的阴茎翘起来抵在小腹上，天色昏暗，暮光倾洒在他水润饱满的花穴上。
那里是粉红软嫩的，没有一根杂毛，那两根插在其中的手指过分粗暴了些，将穴口的阴蒂挤压得红肿。
姜晚雀常年带着疏离笑容的脸上那刻布满了诱人的潮红，牙齿轻咬着下唇，似乎羞耻又得趣。
令人想将他一口吃下去。
国庆假期结束的很快。
姜晚雀被闹钟吵醒时他窗前的海上正进行着一场退潮，后浪拍着前浪，前浪吞着云。数不清的鸥鸟点着海水滑行，鱼群顺着浪向大海而去。
他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这场来自自然的震撼景象。
但只能旁观，无法表达。他是个数学老师，每日作伴的是死气沉沉的数字和公式，住在这么一个诗意的地方，浪费了。
冰箱里还有几片吐司和两瓶芒果味酸奶，姜晚雀囫囵吃过早餐后，将与肩平齐的头发用皮筋绑了起来。国庆后天气渐凉，他穿了一整套西装。
虽然一千多米的路开个电瓶车就绰绰有余了，何况沿海的小路上有很多学生，开车很不方便。但他穿一身西装骑个小电驴未免有些奇怪了，所以他选择徒步。
这条南屿市最南方的公路叫南极路，修得不宽不窄，沿海那边修了一路围栏，有浪花透过围栏拍打砸路面上。
走出公寓的大门，姜晚雀身旁，一辆自行车疾驰而过，卷起他的西装衣摆。
少年灰白色的T恤被海风吹得鼓起来，十月份了，他还穿着T恤短裤的搭配，丝毫不畏冷。
虽说沿海地区气候四季如夏，但早晚还是有些秋意的。
他带着我一顶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也不知道看不看清路。
姜晚雀眼皮一跳——他刚用每日十二小时的睡眠强行让自己忘记了国庆节发生的事，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想起来了。
池恕骑车很快，沿着海像飞一样向前。浪花拍打在公路上，又卷着路面砂石回到海里。池恕就沿着被海水留下的湿痕形成的分界线前进，擦过每一个行人的身畔。
风一样的少年，不为任何人停留。
回到学校补星期四的课，正巧是姜晚雀上第一节 课与第二节课。
姜晚雀在放假之前就说过，这两节课用来小测，防止这群学生国庆假期玩疯了。
虽说是小测，卷子还是按照高考的排题顺序的，两个小时时间。
姜晚雀坐在讲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学生们写题。
台下第一个女生很聪明，知道今天考立体几何，开考前就在草稿纸上画满了正方体。
啊，倒数第二排那个男生在瞟旁边人的卷子。姜晚雀捏了一个粉笔头，狠狠砸了过去。
这个男生缩了缩脖子，冲他讪笑一下，继续写卷子。
靠窗边的位置，是池恕。
他正在徒手用斜二测画法画正方体，这是大题第一题。姜晚雀皱了皱眉，徒手画得歪七扭八的，是一定要扣分的。
他正盯着池恕，池恕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正对上姜晚雀的视线。
池恕挑了挑眉，好像在问他：“看什么看？”
姜晚雀真想揍他一顿。要把他甩在地上，大耳刮子抽他两下，看他敢不敢再用挑衅的目光看人。姜晚雀狠狠地想着怎么将池恕揉捏搓圆，然后别开了目光。
打了下课铃后，卷子被课代表收了上来。
姜晚雀将卷子梳理整齐，拍了拍讲台道：“晚自习讲卷子，班长找几个人来我办公室改选择题。”
到了办公室后，班长李瑾怡带着一个男生进了班。
姜晚雀看清这人后，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偷懒不改选择题的决定。
不是冤家不对头，有缘千里来相会。
姜晚雀看着池恕一个头两个大，对这李瑾怡问：“怎么就叫过来一个？”
李瑾怡似乎又些不好意思，拽了拽脑袋后面的马尾辫：“我让他们来他们都不肯，只有这位同学点头了。”
懂了，故意的。
李瑾怡将池恕领进门还没坐下，就被语文老师叫走了，走之前还将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池恕进了办公室后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在一打试卷中首先翻找到了自己的。
姜晚雀斜眼看了一下，全对。
这次考试的题目相对简单，毕竟小崽子们刚学完新课程不久。但是选择最后一道压轴是超纲的，需要折面补线。
池恕将自己的卷子交在他手上，姜晚雀目不斜视，对着答案认真批改。
斜二测画法这题画得还挺直的，和尺子画的没两样，找不到扣分点。
19题求二面角没把余弦值转化成正弦值，真心急，扣两分。
卷面总分148。
“老师为什么在阳台上的玻璃上加了层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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