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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了给我下蛊的人,从他手中拿到了解药。”沈般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想起那时在雨中的顾笙。雨水打湿了他披散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他苍白的脸庞上,看上去像是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在他的眼瞳中除了茫然,没有再映出任何其它东西。
可即便失去神志,他依旧记得要逼问解药的下落,他还想救他。
“算你还有点本事。”钟文和用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看不出是称赞还是讥讽:“回头去找花慕,让她看看你体内是否还被留下其他东西。若是中了那等小人奸计,可丢尽了高山流水庄的脸面。”
“嗯。”
“有关南樱龙王,庄内搜集的情报也不多。此人在毒老子围剿时一战成名,之后便没有什么消息,也渐渐被江湖淡忘了。”钟文和的语气波澜不惊,放下手中的信件,拿起花图抄写好的几张宣纸看了看,眉头皱得紧紧的:“你这字看上去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癞皮狗啃出来的,再多抄五十遍,当作练习。”
花图:“……嗯。”
“他的势力大多在南方,很少涉及中原。当真对他感兴趣的话,不如去问问弦秋。”一边说着,钟文和摊开面前的宣纸,用毛笔沾了沾墨,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照着这个练,有三分像了才能吃晚饭。”
花图:!!!
“我问过他了。”沈般开口道:“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钟文和的眼皮跳了跳:“看来这些年来分舵是越来越清闲了,该给他们再找些事做,三个月捣毁鸿客居不算过分吧。”
沈般:……
你还不如让他们去找长生不老药。
“你莫不是和鸿客居有仇的。”花图在一旁小声吐槽。
“好好练你的字去。”钟文和在他后脑轻轻一拍:“若当真和南樱龙王有关,让他针对顾笙的缘由定不会简单。要么是因为有人出了他不能拒绝的价格,要么是因为顾笙手里握着他的把柄。”
“应该不是后者。”沈般摇了摇头:“顾笙人畜无害,不会威胁别人的。”
钟文和:……呵呵。
“你突然回庄,是因为弦秋给你报信吧。”
钟文和的动作一顿:“他对你说的?”
“他不肯认,我猜的。”沈般面无表情地说道:“按照你一直以来的作风,即便收到罗彤的信也不会亲自出面,最多只传个口信回来。”
花韵做事向来周全,会给钟文和通风报信的人定是早早都被支开了。但是沈般的踪迹是由弦秋向她汇报,所以这是唯一一个可能在她计划之外的变数。
“是他没错。”钟文和点了点头:“他察觉到花韵的动向有异,倒是个可用之人。”
沈般点了点头:“作为回报,调他去花沁手下罢。”
“以花沁与花韵的关系,你确定他不会给弦秋穿小鞋?”
“他心甘情愿。”
此刻不得不穿女装保命的弦秋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有弟子进来通报:“莫公子现在在外面,说要求见庄主。”
“请他进来。”钟文和头也不抬,提笔专心写着给属下的回信:“顺便替我传个口信,让弦秋去把有关南樱龙王的消息整理一份上来,半个时辰内我要看到。”
弟子:“……是。”
他记得弦秋好像是分舵的舵主。
那他要怎么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把远在云州分舵的信息整理出来?
待莫小柯进来之后,便看到两大一小三人坐在书桌旁,阳光穿过窗口落在纸上和他们的脸上,显得温馨而美好,仿佛一家三口。
这两个人无论是吵架还是和好,都像是风一般的迅速,和孩童有什么区别。
“莫公子来了。”钟文和抬起头,在外人面前他处事要周到许多,暴躁脾气也收敛了起来:“昨晚休息得可好?”
莫小柯点了点头:“有关两派结盟的事情,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认,不知钟庄主现在是否方便。”
“嗯,正合我意。”钟文和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对沈般道:“跟花图一起出去,这是高山流水庄和道方门之间的机密要务,你一个外人不能参与。”
沈般:“哦。”
莫小柯:……
花图:“那我不是外人,为何不让我一起听?”
钟文和:“罚抄写完了吗?”
花图:“……没。”
钟文和:“再加一千遍。”
花图:“哦。”
沈般转向莫小柯,开口道:“顾笙为何没有来,他还好吗。”
“顾师兄身体有些不适,需要些时间才能恢复。”
“这样啊。”沈般点了点头:“那我去看他。”
莫小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沈公子能暂时不要再去见顾师兄了。”
听言沈般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而莫小柯也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可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顾笙自己做的决定。
“这样啊。”沈般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好的,我答应你,也答应他。”
“我可什么都没说。”
“如果他有什么事情,还要你照顾他。”沈般顿了顿:“辛苦你了,多谢。”
这是我师兄,凭什么要你说谢。
待两人离开后,莫小柯又向钟文和问道:“钟庄主让沈公子离开,是想要保护他吗?”
“……嫌他碍事而已。”钟文和转过身,透过窗户能看到沈般与花图走远的背影。两人恰好走在花团锦簇之中,映着阳光,显得格外明媚,一只蝴蝶颤颤巍巍地从两人面前飞过,花图似乎看得入了迷,跳着用手去扑。而沈般就静静地站在旁边,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幅画中。
“在他决定接下庄主的位置前,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
果然是嘴硬心软。
钟文和在莫小柯心中的定位,已经从最开始“谋权篡位的野心家”逐渐转变为了“操心全家的老母亲”。
而另外一边,花图也正对沈般道:“我觉得钟大恶人特地把你支开,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因为他要和狐狸精商量你和漂亮哥哥的亲事。”
沈般:???
沈般:“不可能。”
“那他们何必背着你说悄悄话呢?”花图神秘兮兮地道:“趁现在我们绕回去偷听吧,狐狸精喜欢你,钟大恶人也喜欢你,他们一定会在背地里给你和漂亮哥哥的亲事搞破坏的。”
沈般:……
“不可能。”他一把将花图雀跃的小脑袋给按了下去:“回去吧,钟文和留的罚抄你还未写完。”
花图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你娘怎么样了,她可与你一起来了高山流水庄。”
花图的动作一顿,表情变得有些落寞,摇了摇头:“来不了了,她已经去世啦。”
“……节哀。”
“其实在我遇见你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啦。”花图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说道:“在我那个山贼爹死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总遭人欺负,她被村里的恶霸掳走了。我想要去救她,结果听说她抵死不从,自尽死了。”
沈般:……
“刚刚遇到你的时候,我其实是想去寻死的。”说到这里,花图有些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子:“我往害死我娘那混蛋的裤子里塞了串鞭炮,他气得满世界找我要我的命。我想反正也逃不掉了,烂命一条,与其让他得偿所愿,还不如让我自己做主,总比便宜了坏人强。”
于是他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抱了块大石头去河边,打算投河自尽。甚至写了封遗书揣在怀里,把他在院子里种的三颗酸枣树留给了一起玩的小伙伴,还肆意嘲笑了一番那裤裆炸了的混蛋。
“但见到你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自己用不着死了。”花图开心地笑了:“现在想想,你真的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好像无论问你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许了一个愿望,然后愿望成真了。
“钟大恶人说你是高山流水庄未来的庄主,所以我必须要听你的话。但我想就算你不是,我以后也一定会听你的。”
沈般沉默了好一阵儿,然后才道:“你不欠我什么,你也帮我给钟文和找了许多麻烦,算我们扯平了。”
花图:“……哦。”
“钟文和能教你很多东西,你听他的话,早一日学会了,便能早一日帮你母亲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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