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从大哥口中听到关怀的话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余时中慢慢品尝着心底沉甸甸的温暖，浅浅得弯出了笑靥：「哪有这麽夸张，我穿得很暖的，每天都有带着围巾，我也都有好好吃饭，而且我有个朋友最近新开了一家餐馆，都把我当猪喂。」
晚餐吃完後，高秀明说要载他回去，余时中以为他要回去医院照顾丁香，一直推脱不用，但大哥仍然坚持把他送回住处。
「我知道。」高秀明顿时收起了笑脸，柔和的目光架起了少有出现在他脸上的严厉：「你也知道他对丁香贼心不死，他居然找人赌着丁香下机的时间，本来想大献殷情，结果丁香甩开了他去招计程车，他还派人盯着，真是够了。」
高秀明的反应只有这样，让余时中失落得不知所措，眼看话题又将终止，他试探性得询问高秀明：「大哥，你要不要去？」
「还要再观察几天，石膏打着移动也不方便，虽然医生说没有撞到脑袋，但我担心有後遗症。」他正色道：「，我不放心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能拜托你了，丁香才动完手术应该很不舒服，你就多陪陪他，你会答应吧。」
高秀明放下了手中镶着金箔的木筷，稀松平常道：「回来了？他只跟我说要回来，却还没联络我呢，没想到已经跟你碰过面了。」
余时中被他骤变的态度唬的一愣，不明所以得抬起头，就在这麽一瞬间，他居然看不懂高秀明的表情：「什麽？」
「他还要住院多久呢？」
「大哥」余时中欲言又止：「我那天刚到医院的时候，在病房碰到了继先生」
两人安安静静的在包厢里等候餐点上桌，高秀明习惯性替时中倒上热茶，又撕开热手巾给他擦手，余时中接过来乱抹一通，就紧紧握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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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明盯着他良久，最後也没有说什麽：「，你一直都是好孩子，做事情很有分寸，我了解的。」
「喔喔。」高秀明爽快的答应倒是让他吓了一跳，余时中急急忙忙想把地点告诉他，却想不起来详细的地址，只好掏出手机的地图搜寻：「我发地点给你，那是间日本餐厅，东西很新鲜，都是当天从港口运来的，生鱼片也很多种，你应该会喜欢。」
「嗯。」
「哪里？」高秀明脱口反问，似乎心不在焉。
余时中低着头，纤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眼睛，含着笑意道：「只要时薪照算的话。」
「可以。」
高秀明拿下鼻梁上的眼镜，用手指揉了柔眉心，似乎很疲倦，淡青色的阴影累积在他的眼眶底下，余时中看的很心疼。
「知道为什麽出车祸了吗，肇事驾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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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时中听话得点点头，他现在一家广告公司的资讯部工作，高秀明是知道的，只是大哥从来没有把他的工作当回事，只觉得他不过是想找点事情做免得闲着，在大哥眼里他那份工作的价值有等於没有，随时都可以抽身，刚好这会丁香需要人照顾，高秀明也没有想太多。
余时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度。
丁香的事揭过去後，余时中见高秀明神色抑郁，便找了件能让他提起劲的事情道：「我前几天在医院遇到万成。」
当高秀明高档的轿车脱走一尾巴萧索的夜色，余时中迟迟舍不得离开两人道别的楼道，他伫立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子的踪迹，才转身走向电梯口。
提到了万成，高秀明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什麽，脸上骤然换上一副长辈的脸孔，质问余时中道：「你最近都在做什麽？」
这时候服务生送上了姗姗来迟的烤鱼，余时中眼睛一亮，立刻用筷子俐落得夹开中间的刺，把酥脆的烤鱼分成两半，一半搁盘子上，另一半则放到高秀明面前的碟子。
「我朋友开的餐厅。」
显然气氛太乾涩，连高秀明也觉得怪异，他捡着刚才万成的话题继续道：「万成跟你聊了什麽？他既然回来了，你让他多顾着你的身体点，平时都有没有好好吃饭，你瞧你这身板风一吹就跑了，天气这麽冷就只穿这点衣服，身体不好也不自己多注意点。」
他记得以前，他跟大哥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以聊，就连一些生活上无聊的琐事，或是最近发生的某篇报导，他们都可以聊好久好久。
高秀明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提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入嘴中。
「我的了解是双方都有疏漏。」高秀明淡淡道：「就算错也是计程车司机的责任，我们这边还要作笔录什麽的，我已经委托保险公司和律师了，不会有事的。」
听他语气轻松的玩笑话，高秀明疲倦的面容又撑起了一丝笑意，带着责怪道：「好好在家里当少爷让人拱着不要，非要自己一个人到外面瞎忙，现在知道钱不好赚了吧。」
余时中心想，也多亏继先生变态，才有人及时知晓了丁香出车祸的情况，总之人没事就是万幸，但大哥显然要辛苦一阵子劳神在丁香的伤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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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们渐渐失去了谈天说笑的习惯？
余时中也不知道该回什麽，他难得跟大哥见面，却突然间连共同的语言都消失了，好像只剩下丁香的话题可以聊言语无味，食物更是味如嚼蜡，可怜的是他只能靠吃东西来缓解僵滞的气氛。
「你最近没有什麽要紧事吧，抽出时间来，到丁香这里陪陪他。」
「好。」高秀明满口答应，温和道：「等丁香身体好了我们就去试试看，到时候把店名给我，要真不错我就替你朋友多行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