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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已经踏上游轮,出发去南极看企鹅了。至于美国,去腻啦。这一次我不跟你去了,以后的每一次,我也不跟你去了。
在信号消失之前,有个秘密我必须向你坦白:我曾经趁你喝醉后,躺在你身边拍过一些照片,并且在董事会前故意把它们泄露给了贺峤。
我很坏,对吧。
你大可以这样认为,我无颜为自己辩解。尽管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你好,但我也有我的私心,不敢说绝对坦荡。
以前我处处都想跟他比,我认为自己足够聪明,又比他年轻,理所当然更适合你。没想到现在坏人当了,坏事做了,还是被他给比了下去。
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
以后这个迷人的大反派就留给你一个人当,我要继续游山玩水,当一个迷人的小妖精。假如哪天大反派一败涂地,记得找我这个小妖精一起蹦个迪,我绝不嘲笑你。
不说了,再说眼妆又要花了。
一路平安。
你永远的好搭档 王可彧”
机舱的灯慢慢亮起,周围的人纷纷站起来拿行李,只有他还留在原地。
“先生、先生?不好意思让一下。”
旁边的乘客出不去,不得已推了推他的肩,他这才如梦初醒。
舱门打开,干燥炎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因为心里有事,出关的这段路显得比往常要漫长一些。还没走到出口,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邵扬!”孙冠林居然亲自来接他了。
他赶紧敛神,大步流星走出去,父子俩紧紧相拥在一起。
“瘦了,也晒黑了。”孙冠林大力拍他的背,然后又往他身后打量,“可彧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有事。”
“又吵架了?”
之前在旧金山他们两个年轻人就总是闹别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口水,没有多说。
以为这算是默认,孙冠林了然地笑了笑:“她是女孩子,你得多让着她点儿。好了,上车再说。”
到了停车场见师母吕清仪也在,方邵扬很自觉地坐到后排,行李规规矩矩放到脚下。吕清仪扭身打量了他片刻,笑着对老公说:“成熟多了。我就说年轻人要放出去历练吧,你还老怕他磕了碰了,这不是好好的?”
“对,对,你说得都对。”
父子俩对视一眼,孙冠林笑得合不拢嘴。
一路上电话就没少接,主要是Shirley打来汇报工作的。
“试点营业额怎么样,达到预期目标了没有。”
“有没有接到顾客投诉。”
“商场消防呢?”
谈完正事,方邵扬觉得热得受不了,顺手就把后排的车窗全打开了。
“臭小子,我都开空调了你还开窗!油钱不是你付是不是……”
方邵扬:“闷。”
“闷你就下去跑步跟着!”
“好了好了,一回来就吵吵嚷嚷的,老帮菜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吕清仪吐槽。
孙冠林撇了后视镜一眼,见干儿子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额顶的短发吹得凌乱,像是有心事。
“邵扬,这趟回来我怎么觉得你沉默了很多,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吕清仪笑了笑:“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下来,是个人都该累了,我们邵扬又不是铁打的。”
是啊,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累。
他双手垂在座椅下,握着那个喝光了水的塑料瓶,无意识摩挲起瓶盖上凹凸不平的纹理。
还有必要告诉贺峤那些照片是假的,自己没有跟王可彧好过吗?他会信吗,如果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好一些吗?
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旧金山是座三面环水的山城,每隔几百米车子就从巨幅广告牌的阴影中驶过,窗外忽明忽暗,有种翻山越岭的错觉。
“听你刚才打电话的意思,是打算继续在临江深耕?”孙冠林打断他的思绪。
“嗯。”他抬眸。
“不是没拿到董事长的位置吗?”
“两码事。”
“怎么讲?”
“当不当这个董事长我都想继续把贝山做大。”
“做大之后呢,吞并荣信?”
他没接话,但面无表情的脸上分明就写着几个字:没什么不行。
“你呀你,野心太大,迟早把自己累死。”
吕清仪抿着嘴打趣:“还说别人呢,你年轻的时候不是一样?依我看邵扬这样蛮好的,年轻人嘛就是要出去闯,撞得头破血流又怎么样?现在不拼难道等着七老八十了再来拼啊。”
到这儿她话锋一转,“不过个人问题也要提上日程呀。成家立业,成家可是在立业前头的,没有家哪来的业?”
“死老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音刚落胳膊就被重重拍打:“你说谁老、说谁老呢?干儿子一回来就敢跟我横眉竖眼的,有靠山了是吧?”
孙冠林哎哟哎哟的,边开车边笑着躲。
方邵扬在后座,手中的瓶子已经转了许多圈,嘴角终于往上抬了抬。
在旧金山的日子过得很平淡。
他每天清早起床就去海边跑步,回来洗澡换衣服,做早饭给自己吃,然后出门跟婚庆公司接洽。下午带师父师娘去挑衣服、挑配饰,三个人在外面选一家评价高的餐厅饱餐一顿,晚上回到家再看一部电影。等到夜深人静时,正好对上国内的时差,可以集中精神处理工作。
半个月后,首批十家试点全部通过考核。周一那日Shirley带着人去鹤鸣签协议,有些细节正好当面讨论。
国内时间下午四点,旧金山已经凌晨一点。
电话会议的房间号跟密码早就通过邮件发了,方邵扬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掐着鼻梁坐到笔记本电脑前。
房间里开着静谧的灯,身后的落地窗玻璃被空调吹得微凉,十几米外就是海浪,轻缓地拍打着礁石。
四点差五分,他准时拨入,两边与会的人已经在静候。四点整时,贺峤的声音透过信号传来:“人齐了?”很近。
他微微一怔,忘了出声。
“方总,能听清吗?”Shirley提醒。
“嗯,”这才凑近麦克风,“Shirley,你主持吧。”
“好的,谢谢各位的时间……这次试点的十家门店中,东三环北路大洋百货一楼的这家是日营业额最高的,海洋公园这家客流量最大,但成交率偏低。从对监控回放跟水单的分析来看,暂时没有刷单的情况出现,我们双方都还是秉持一个诚信的原则在接触……”
“另外我们自配导购的效果也比较明显,凡是由贝山自配导购的门店,成交率普遍比其他门店高三成左右……”
都是提前反复推敲过的内容,数据早已烂熟于心。听着听着,方邵扬开始注意到一些与会议内容无关的细枝末节。
比如他居然能分辨出哪个“嗯”字是贺峤接的,进而能推测出贺峤坐在什么位置,离Shirley有多远,离八爪鱼电话机又有多远。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走神了。
一场长达九十多分钟的电话会议听下来,咖啡一口也没有动,但他却丝毫不困。腿坐得微微发麻,他摘下耳机起身活动了一圈,把杯子里已经冷掉的咖啡换成了冰水。结果坐下时手肘碰到了某个键,仰脖喝水、甚至连呛到后低声的咳嗽,都被麦克风清晰地收录进去。
虽然他自己听不见,但大洋彼岸的一屋子人听得一清二楚。
会议室默契地安静。
Shirley倒很淡定:“邵扬,你有什么想说的?”
“邵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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